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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航難掩得意，早沒了起初見我性情大變的不自在：“你幹脆辭職照顧姐姐吧，也專心備孕。”

他點點手機，申領了600的育兒補貼，卻絲毫沒想過我辭職後怎麼辦。

畢竟婚後三年來，家裏一切吃穿用度都花的我自己的錢。

我毫不意外。

上輩子我死後，也曾用鏡子模擬無數次和周航的輪回。

成功離婚的那次，他第一時間搶領了育兒專項抵稅，然後依然將我捅死，整整七十四刀。

唯一的勝算，便是至死方休。

我嗯了聲，依舊低眉順眼。

陽光打在我身上。

我的皮膚如鏡子般光滑，透出細膩的光澤。

周航突然眯起眼睛，興致大好地關了直播：“兄弟們，我去造娃了，下次見！”

說罷他便打橫抱起我，從身後沉醉地吻著我的後頸。

可隻要他睜開眼，就能看見鏡子裏——我躺在滿地破碎的鏡片中，瞳孔滲出血淚，鮮血像藤蔓一樣蜿蜒爬行。

我胃裏一陣翻湧，恰好養姐嬌滴滴的驚呼傳來：“啊——”

周航瞬間回頭，緊張地跑了出去。

我鬆了口氣，趁他們又滾到了床上，悄悄回了外公家。

見到女兒的那刻，我再也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女兒被毒死時還太小，隻知道喊疼，卻根本不知道為什麼。

可她本能地害怕：“媽媽......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

她抽噎得停不下來：“姑姑好像也很討厭我，我要怎麼讓她開心呀？”

我心疼得抱住女兒：“姑姑是失去了孩子所以心痛，不管歡歡的事！”

“如果歡歡想讓姑姑開心......”我沉下眼，“那把你的小夥伴帶來哄姑姑開心好不好？”

女兒終於停止了啜泣，重重點了點頭：“好！歡歡小夥伴們會很喜歡姑姑這個媽媽的！”

地府的女嬰鬼不計其數，因怨氣太重皆不入輪回，那便送給養姐當驚喜吧！

女兒青白的小臉上終於擠出一絲僵硬的笑。

我順著她空洞的視線望去，隻見外公僵立在門外，止不住地顫抖。

我心裏一緊，喉頭哽咽：“外公，是我......別怕......”

外公渾濁的目光在我和女兒身上停留片刻，隨即挺直了佝僂的背，聲音沉啞卻斬釘截鐵：“怕？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們都是我的孩子！”

“有我這把老骨頭在，誰敢傷害你們，我就跟他拚命！”

我早已淚流滿麵，哀求他帶著女兒離開。

“我沒事的，隻要你們安全......”

周航娶我，無非是覬覦外公那些壓箱底的古董。

若我順從他，他能等。

若我執意離婚，他也會以女兒的撫養權為要挾，逼我放棄繼承。

外公終究熬不住我的懇求，千叮嚀萬囑咐，一步三回頭地帶著女兒走了。

可剛推開周家的門，養姐突然尖叫：“啊——你為什麼要推我啊弟妹！”

我心裏冷笑。

來了。

她知道保不住這胎，要陷害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