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別跟我開玩笑了阿尋!"
蘇衛舟有點無奈,又有點頭疼。
“我知道你是在為昨晚的事情吃醋,但那是事出有因的,昨天是明珠母親的祭日,她是太傷心喝多了才會那樣!”
薑尋沒什麼情緒:“哦。”
她一針見血道:“那她喝多了,你也喝多了嗎?”
蘇衛舟被噎住,他深深歎了口氣:“阿尋,我快要升職了,升職完我會抽空回去陪你的,你別在這種時候不講理,行嗎?”
"你理解一下我,我也有不得已的時候。"
薑尋已經夠理解他了。
她沒跑去戳穿他的謊言,對他還不夠好嗎?
“衛舟,你們聊好了嗎?”
賀明珠從後麵走來,她腳步虛浮,蘇衛舟立馬去扶著她。
“薑尋表妹,你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賀明珠問。
“不了,我事情還沒有做完。”
薑尋說完,不再搭理他們,而是繼續一排排地挑選墓地,她要找個最合眼緣的。
蘇衛舟皺眉看了她一眼,摟著賀明珠離開。
沒了他們打擾,四周安靜下來,薑尋挑挑選選,總算找到個滿意的。
她直接全款拿下。
這是自從她得知自己身患絕症後,最開心的一刻了。
起碼,她死後不會無家可歸了。
回去的路上,她胃又開始痛了,昨天到今天,她隻吃了一頓,還差不多全吐了,胃裏跟火燒一樣灼痛。
還有後背的脊骨,她每彎一下腰,就跟同時被千萬根針紮了一樣。
哪裏都好痛,好痛,活著好痛。
身體痛,遭到背叛後,心也好痛。
她忽然很期待死去的那一天,那樣的話,什麼都會消失,包括疼痛。
也包括,有關蘇衛舟的一切回憶。
她回到家裏,門一打開,一個拖鞋就朝著她的臉飛了過來,她避之不及,直接被砸到了鼻梁,眼淚瞬間就冒出來了。
“哈哈哈,你好蠢啊,這都躲不開!”
一個十一二歲的胖男孩,指著她笑的前仰後合。
薑尋頭頂冒火,尤其是在看見家裏被搞得一團糟,像被洗劫過一樣時,“你是誰家小孩,為什麼在我家裏?!”
男孩不回答,隻是不斷對她吐著舌頭做鬼臉。
薑尋一股無名火,語氣加重:“我問你是誰,再不說話就滾出去!”
“薑尋表妹,他是我弟弟,怎麼了?”
賀明珠敷著麵膜,從蘇衛舟臥室慢悠悠走過來。
薑尋問:“你們家就是這樣教育小孩的嗎,他在別人家裏亂搞,你也不管他?”
賀明珠一臉無所謂地擺手:“小孩子嘛,調皮一點也很正常啊,再說了,這也不算是別人家啊,衛舟都沒有說什麼呢,你好像......也沒資格管吧?”
“就是就是,你算哪根蔥啊,還敢管本小爺!”
就在這時,小男孩又跑到薑尋麵前,張嘴就往她臉上吐口水。
這次,薑尋沒有慣著他。
她伸出手,一個用力就把他推倒在地。
胖男孩“砰”地一下跌坐在地,嚎啕大哭。
賀明珠一把扯下麵膜,“薑尋你有病吧,一個大人怎麼有臉欺負小朋友?!”
動靜太大,蘇衛舟也出來了。
“怎麼了?”他走到賀明珠身邊。
賀明珠立馬委屈起來:“你表妹欺負我弟弟,他隻是一個小孩而已,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打他!”
“薑尋,你給我個解釋!”
蘇衛舟走到薑尋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麵目少有的陰沉。
薑尋不想解釋,她直接越過他往房間走。
卻被蘇衛舟一把拽了回去。
“薑尋,你太任性了!”
“既然你欺負了他,那你就得給他道歉。”
他用了很大力氣,薑尋手臂痛到發麻,她想甩開,但力量懸殊。
她仰起頭,滿眼失望地看向他:“蘇衛舟,你了解事情原委了嗎,就直接給我定罪?”
大概是她的眼神太過哀傷。
蘇衛舟忽然有一絲慌亂,他猛地鬆手,移開視線,不敢再直視她。
但此時,賀明珠卻堅定地說道:“我親眼看見她打罵我弟弟的,衛舟,你連我的話也不信,就是要偏袒她嗎?”
“你這樣,我以後怎麼放心跟你生活?”
賀明珠抽了抽鼻子,掉下一顆眼淚。
她一哭,蘇衛舟就受不了了。
他隻猶豫一瞬,就再次看向薑尋,“你何必跟一個小孩計較,現在立馬給他道個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薑尋卻在這時捂著肚子蹲了下來,胃痛再次襲來,她毫無反抗之力。
痛得有些恍惚,薑尋迷迷糊糊地想,要不就這麼死了吧......
蘇衛舟起先還以為她要用這種方式逃避責任,但很快,他發現薑尋臉色慘白,額頭全是汗,這是不可能裝出來的。
他才開始有點緊張,“我上次給你買的胃藥呢?”
來不及等她回答,他慌忙去她房間裏翻找起來。
很快,他就在一個抽屜裏找到了,他把藥拿出來的瞬間,餘光忽然瞥到了什麼。
一張紙上,寫著“病情診斷書”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