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生見我醒了,吐的厲害,建議再做一下其他的檢查。
而當我做完一係列檢查後,江帆出現了,他的眼神有些躲閃,像個犯錯的孩子。
“嫂子,你好些了嗎?”
“傻小子,哪有這麼快?”
他還不到二十歲,看見他,我也總能想起自己曾經青春懵懂的樣子。
我輕輕靠在床上:“怎麼?看你心事重重,是有話和我說嗎?”
他像是鼓足了勇氣,眼神堅定的看向我:“對不起!”
又是對不起,這是我現在聽到的最多一句話了。
我很討厭!
“剛才是我給我哥打的電話,他現在去看晚姐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這個名字對於我而言,就像一把重錘,每聽一次,它就在我心口敲打一次。
那種鈍痛難以言說。
“嫂子,我想求你一件事,你暫時把我哥讓出來,可以嗎?”
我沒想到,這個兩年來被我當成親弟弟一樣照顧的人,這個口中掛著我是最好的嫂子的人,會在我最虛弱的時候,直接了當的說出如此讓我費解的話。
仿佛被電流擊中,我這麼盯著他。
“坦白和你說吧,嫂子,我們都誤會晚晚姐了。”
“當年她是有苦衷的,她之所以跟了那個老男人,是因為晚姐的爸爸欠了高利貸。”
“而且那個老男人還拿我哥的人生安全威脅晚姐。”
“我可憐的哥哥,就這麼一邊思念她,一邊憎恨她的過了這麼多年。”
“他根本不知道晚晚姐為他犧牲了多少。”
江帆的情緒也開始激動起來:“現在晚晚姐已經胃癌晚期,她隻有三個月的命了。”
“三個月啊!”
我看著江帆就快要哭出來,隻覺得胸口像被什麼東西,完全喘不過氣,無所適從的惡心感再度襲來。
我強忍著幹嘔的衝動:“所以,我的好弟弟,你的意思是?”
他站起來:“嫂子,就三個月而已,你就暫時把哥哥讓出來,讓哥陪晚晚姐走完最後一程,我不忍心看到他們有遺憾。”
“憑什麼?難道就因為她身體出了變故,我就要乖乖退出?”
“嫂子。”
他加重音節:“你不能不講道理。”
“凡事都有先來後到。”
“你們畢竟才在一起兩年,你知道晚晚姐和我哥認識多久了嗎?他們從高中就是同學了啊。”
“比起他們的愛恨糾葛,生死離別,你更容易釋懷,不是嗎?”
“他們這次再錯過,就是一輩子啊。”
“我們生而為人,都要善良,這不是你跟我說過的話嗎?”
......
我已經不記得江帆又喋喋不休了多久,也不記得他什麼時候離開。
我隻感覺整個心口空蕩蕩的。
終於,我還是落淚了。豆大的淚珠一顆一顆不間斷的往下掉。
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配角,故事的男女主正在經曆生離死別,而我像一塊石頭一樣阻隔在他們之間。
可我並不是小三啊,兩年來,從答應和江時硯在一起的那一刻起,我也已經毫無保留的付出我所有的愛啦。
“許小姐,你的報告。”
她嘴角掛著微笑:“以後可要小心一點哦。”
我定定的看著檢查結果,心中五味雜陳。
我嘗試著打給江時硯電話,可電話那頭,沒有人接聽。
於是我也不再撥打,默默出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