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安,快下來,叫方阿姨。”梁詩琪朝樓上喊。
一個小男孩跑了下來,長相有七分是傅承硯的模子。
他躲在梁詩琪身後,好奇地打量我。
“媽媽,她就是你說的那個坐過牢的壞人嗎?”
梁詩琪立刻捂住他的嘴,嗔怪道:“瞎說什麼!要叫阿姨,這是媽媽給你找的新保姆,以後她負責給你洗腳喂飯,還會像小狗一樣陪你玩。”
她蹲下身子,對著孩子說話,聲音卻大得整個客廳都能聽見:
“京安要記住,有些人天生就是伺候人的命,我們給她一口飯吃是我們的善良,懂了嗎?”
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喘不過氣。
這就是我在監獄七年得到的結果嗎?
晚上,傅承硯回來了。
他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比七年前更沉穩。
他一進門,就徑直走向梁詩琪,在她額上印下一個吻,全程沒往我這邊看一眼。
“承硯,你回來啦。”
梁詩琪纏了上去,“今天雪瑩第一天來,我讓她把家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是不是幹淨多了?”
傅承硯這才把視線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不耐。
“嗯。”他淡淡地應了聲,把外套遞給旁邊的傭人。
“方雪瑩,你以前不是總把‘當個家庭主婦,照顧我一輩子’掛在嘴邊嗎?現在我幫你實現了,高不高興?”
我看著他,想從他臉上找出點什麼。
什麼都沒有。
七年前那個雨夜,他抓著我的手,哭得像個孩子。
“雪瑩,我不能坐牢,我的人生不能有汙點!你幫我,求你幫我!我愛你,等我,我一定風風光光地把你娶回家!”
我信了。
我愛他,愛到可以搭上自己的一生。
我頂下所有罪名。
可我被帶走的時候,他連頭都沒回。
七年。
兩千五百多個日夜。
我在裏麵靠著對他的念想,一天天熬著。
我總想著出獄那天,他會捧著花在門口等我,對我說“歡迎回家”。
可現實是,他讓我來給他和我的閨蜜當保姆。
“怎麼不說話?”
傅承硯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皺著眉,“坐牢坐傻了?還是不滿意?一個月三萬,你在外麵連三千的工作都找不到。別不知好歹。”
“承硯,你別這麼說嘛。”
梁詩琪在一旁勸著,“雪瑩肯定是一時沒適應。對了,雪瑩,你不是最會煲湯嗎?承硯累了一天了,你去給他燉個湯,就當報答他給你這個工作機會了。”
傅承硯隨手把一張銀行卡扔在茶幾上。
“密碼你生日。省著點花,別還當自己是大小姐。”
他語氣輕蔑,“還有,以後在家裏,別總擺出這副奔喪的表情,詩琪懷著孕,見不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