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替傅承硯頂下肇事逃逸罪,坐了七年牢。
出獄那天,他沒來,隻派特助送來一份月薪三萬的保姆合同。
他的未婚妻,是我曾經最好的閨蜜,梁詩琪。
傅承硯在電話裏說:“方雪瑩,你坐過牢,除了我誰會要你?”
“你不是最會照顧人嗎?詩琪懷孕了,就當報答我。”
梁詩琪緊接著發來語音,笑得又甜又毒:“方雪瑩,來吧,我家正好缺個會擦地的。”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照片,點了點頭。
第二天,我沒有去他的別墅。
我帶著另一份文件,敲開了他商業帝國死對頭,江澈的門。
“江總,這是傅承硯所有海外資產的轉移證據。”
“七年前,我還為他藏了一樣東西,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
我按響了門鈴。
開門的人是梁詩琪。
她穿著一身高定香奈兒孕婦裙,小腹隆起,整個人泡在養尊處優的馨香裏。
她上上下下地掃過我,最後停在我洗得發白的帆布包上。
“呀,方雪瑩,你可算來了。”
她捂著嘴,一臉的驚訝,“真不好意思,太久沒見,我剛才差點把你認成收垃圾的阿姨,你這身衣服......是在牢裏統一發的?”
我身上這件,的確是出獄時領的,褪了色,袖口也磨破了邊。
我沒吭聲,隻是看著她。
“哎呀,別傻站著,快進來。”
她伸手要來拉我,指尖快要碰到我時,又猛地收了回去,掏出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
“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剛從那種地方出來,肯定不幹淨。快去換身衣服,別把晦氣帶給我的寶寶。”
她領著我到了一樓的保姆房,房間又小又暗,窗戶外麵就是一排垃圾桶。
床上疊著一套灰色的粗布衣服。
“喏,快換上。”
梁詩琪捏著鼻子,用兩根手指拎起那套衣服。
“這是以前給狗洗澡的阿姨穿的,不過你放心,我讓人拿消毒水泡過了。陳媽,帶她去洗個澡,多搓幾遍,天曉得頭發裏藏了些什麼虱子跳蚤!”
一個中年女傭走過來,衝我說:“跟我來。”
浴室很小,花灑裏噴出的水忽冷忽熱。
我閉上眼,水珠砸在身上,我用力搓洗,試圖將那股子屈辱感從骨頭縫裏刮出去。
等我換上那身紮人的粗布衣服出來,梁詩琪正坐在客廳沙發上,指揮傭人把我那個帆布包扔進垃圾桶。
“等一下。”我的聲音有些幹。
梁詩琪回頭,挑了挑眉:“怎麼?那種破爛還想留著過年?”
“裏麵的東西是我的。”
“哦?”
她笑了,讓傭人把包拿過來,當著我的麵,把裏麵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在地毯上。
幾件舊衣服,一本封皮泛黃的相冊。
她撿起相冊,翻開。
那是我和媽媽的合影。
“嘖嘖,真感人。”
她撇了撇嘴,手指劃過我媽媽的臉,“方雪瑩,你坐牢那幾年,你媽媽是沒了吧?真可憐,死的時候女兒都不在身邊。”
我的四肢百骸都開始發冷。
她手一鬆,相冊掉在地上,隨後,她抬腳,用那雙尖細的高跟鞋跟,在照片上狠狠地碾了過去。
刺耳的摩擦聲。
“哎呀,手滑了。”
她笑得天真爛漫,“一個死人而已,你不介意吧?你現在最重要的,是照顧好我和承硯的寶寶。”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都是炫耀:“哦,忘了告訴你,我肚子裏這個,是二胎。大兒子京安都五歲了。”
“你進去那年懷上的,承硯說,要用一個新生命,來衝掉你帶來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