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他閉了閉眼,似乎不願意提起這個名字,“是母後硬塞給我的人。”
“母後嫌你出身太高,怕相府功高蓋主。所以,她找來了阮月,一個所謂的‘故人之女’,想讓她來分你的寵,以此來牽製你,牽製林家。”
“我一直都在想辦法,把她送走。可母後看得太緊,我根本沒有機會。”
“阿昭,”他握住我的手,眼神懇切,“我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一個人。”
“你信我,好不好?”
他的掌心滾燙。
燙得我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
我看著他,看著他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深情和痛苦。
我的防線,在一點一點地崩塌。
難道,上一世真的是我誤會他了?
難道,那些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的“背叛”,都另有隱情?
這個念頭一旦產生,便在我心裏瘋狂地生長。
我開始不受控製地,去回想上一世的細節。
我發現,很多事情,都透著詭異。
比如,蕭澈登基後,雖然以“妖後”之名,將我全家“滿門抄斬”。
可我從未聽說,我家人的屍首,被懸於城門示眾。
按照當時的律法,謀逆大罪,是要株連九族的。
而我的那些旁支親戚,卻都安然無恙。
再比如,他雖然把我囚於冷宮。
可我在冷宮裏,除了沒有自由,吃穿用度,卻都是最好的。
每日都有太醫,來為我“請平安脈”。
那哪裏是囚犯的待遇?分明是......供養。
一個又一個的疑點,浮出水麵。
我越想,心就越亂。
我看著眼前的蕭澈,突然有了一種衝動。
我想知道真相。
我想知道,上一世,到底發生了什麼。
“蕭澈,”我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你敢不敢,讓我看一樣東西?”
“什麼?”
“你的心。”
我說。
他愣住了。
隨即,他笑了。
那笑容,蒼涼而又悲傷。
“我的心,不是早就給你了嗎?”
他拉起我的手,按在他自己的胸口。
那裏,心跳強勁而有力。
“阿昭,它為你而跳。”
“從十三歲那年,杏花林裏的第一眼,就隻為你而跳。”
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我抽回手,轉過身,不讓他看到我此刻的脆弱。
“我還是不信。”
我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
“除非......除非你把上一世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
“你為什麼要那麼對我?”
“為什麼......要殺了我?”
我說出了那個最讓我無法釋懷的問題。
空氣瞬間凝固了。
我感覺到身後的蕭澈,身體猛地一僵。
一股濃重的悲哀,將整個房間籠罩。
“我沒有......”
他開口,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我沒有殺你。”
“上一世,你不是我殺的。”
“你是......病死的。”
我猛地回過頭。
“病死?我怎麼可能病死?我明明是被你......”
“是被我灌了毒酒,對不對?”他接過了我的話。
我死死地盯著他。
他卻慘然一笑。
“阿昭,那不是毒酒。”
“那是......解藥。”
我徹底愣住了。
解藥?
怎麼可能是解藥?
我明明記得,喝下那杯酒後,我腹痛如絞,七竅流血而死。
那分明是世間劇毒的症狀。
“我不信!”我搖頭,情緒有些激動,“你騙我!你還在騙我!”
“我沒有騙你。”蕭澈的聲音沙啞。
“阿昭,那不是毒藥,那是......唯一的解藥。”
“你中的,是一種名為‘牽絲引’的蠱毒。”
“是母後,在你嫁給我之前,就給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