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想去,但嶽母的語氣不容拒絕。
我換了衣服,獨自開車去了嶽母家。
一進門,就看到了其樂融融的景象。
嶽母拉著許嘉言的手噓寒問暖,給他燉了補湯。
嶽父和沈琳在客廳看電視,有說有笑。
沈瑤坐在許嘉言身邊,正低頭用小勺,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湯。
而我像個闖入者,格格不入。
書房裏,嶽母坐在紅木椅上,臉色嚴肅。
“陸哲,我知道你對嘉言有意見。”
“但是你既然娶了瑤瑤,就是我們沈家的人,凡事要以大局為重。”
我忍不住開口:
“什麼大局?讓我容忍我妻子和他妹夫不清不楚,就是大局嗎?”
嶽母皺起了眉,語氣嚴厲起來:
“什麼叫不清不楚!他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比親姐弟還親!”
“當初要不是為了我們沈家,瑤瑤怎麼會嫁給你?”
“瑤瑤心裏一直有他,這是我們全家都知道的事。你既然選擇了她,就該接受這一切。”
“我們沈家不欠你的,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靠著我們沈家?做人要知足。”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他們眼裏,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沈家的施舍。
我應該感恩戴德,應該對許嘉言的存在視而不見,甚至應該感謝他當年的不娶之恩。
我看著她,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媽,我娶沈瑤,不是為了圖你們沈家的錢。我的公司是我自己一手創立的,我花的每一分錢都是我自己掙的。”
“而且當初是你和爸,主動來我家提親的。”
嶽母被我噎了一下,臉色更加難看。
“提親怎麼了?我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陸哲我告訴你,嘉言這孩子命苦,他家裏條件不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受不得一點委屈。”
“你要是再敢像昨晚那樣對他,就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女婿!”
我心口一陣悶痛,幾乎喘不過氣。
原來在這個家裏,我才是那個外人。
無論我做得多好,都抵不過許嘉言的一滴眼淚。
我走出書房,客廳裏,沈瑤正和許嘉言並肩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許嘉言的頭,自然地靠在沈瑤的肩膀上。
而沈琳就坐在他們對麵,笑眯眯地給他們遞水果。
多麼和諧,多麼諷刺的畫麵。
我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拿起鑰匙就往外走。
沈瑤叫住我:“你去哪?”
“回家。”
“我送你。”她說。
許嘉言拉住她:
“瑤瑤,我頭疼,你陪我聊聊天好不好?”
沈瑤立刻坐了回去,甚至沒有猶豫。
她對我擺擺手,像打發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你自己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站在玄關,看著她溫柔安撫許嘉言的側臉,心一寸寸地冷了下去。
回到空無一人的家,我終於控製不住,崩潰大哭。
我以為這麼多年的付出,總能換來她的愛。
我錯了,一個不愛你的人,你就算把心掏出來給她,她也會嫌腥。
哭累了,我擦幹眼淚,撥通了一個電話。
“魏律師,是我,陸哲。”
魏誠是我的大學同學,也是現在圈內最有名的離婚律師。
“我想請你幫個忙。”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既然這個家容不下我,那我就親手毀了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