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可舉了舉手裏包裝精致的果切,臉上掛著無辜又柔弱的笑,
“別緊張嘛深哥,我隻是來看看嫂子。”
沒等厲雲深回答,她自顧自推開病房門將東西放在床頭櫃上,
打開一小盒果切插了一塊喂到沈清舒嘴邊,表情真摯:“阮小姐,我剛切的,嘗嘗?”
沈清舒將頭別了過去,眼皮都沒抬一下。
蘇可像是被傷到了一樣,手僵在半空,眼底迅速蒙上一層水汽,委屈地回頭看向厲雲深,
“深哥,我是不是哪裏做得不好惹姐姐生氣了,大夫說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的。”
沈清舒流產的事還沒傳開,被誤認為孕婦很正常。
但厲雲深卻聽懂了蘇可的暗示,她肚子裏還懷著她的孩子。
他眉頭微微擰緊,語氣沉了幾分:“清舒,在外人麵前不要使小性子,可可也是好意。”
見她還是沒有反應,而蘇可已經自責得泫然欲泣,
厲雲深接過叉子,強行掰開她的下頜,將果切塞進她口中。
甜膩的鳳梨汁水在她口中彌散開來,阮清舒呼吸猛地一滯,側身劇烈咳嗽起來,
再抬頭時頸間已經泛起細細密密的紅疹,呼吸艱難。
厲雲深才驚覺阮清舒的不對勁,慌亂地呼叫著醫生和護士。
醫生帶著人匆忙趕來搶救:“病人鳳梨過敏,家屬怎麼這麼粗心?”
“幸好就在醫院發現得及時,否則是會出人命的!”
厲雲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握著阮清舒的手:“對不起,老婆。”
“對不起,阮阮,是我粗心。”
他握著阮清舒的手不斷抽打著自己的臉龐,嘴裏不斷地喊著阮清舒的名字。
周圍的護士小姐都唏噓不已:
“天呐,厲總真是太深情了,有這樣的男人當老公,我做夢都會笑醒!”
“是啊!厲總看起來那麼冷酷,看到阮小姐出了事,都急成什麼樣了!”
“我聽說,厲總狠狠懲罰了準備水果的助理,就因為害的阮小姐過敏。
阮清舒很想問問她們,如果知道厲雲深在他們孩子流產那晚和別的女人歡好,還會不會覺得他愛她!
看見阮清舒被搶救過來,蘇可關切地伸手摸她的額頭,卻被她厭惡地一把拂開。
明明沒使多大力氣,但蘇可仿佛柔弱極了,接連後退撞到掛在牆上的電視,
電視被撞得掉了下來整個砸在蘇可的腿上。
“阮清舒!你這是做什麼?!”
厲雲深聲音滿是怒氣,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將蘇可扶起,視線盯著她懷孕的小腹溫聲詢問,
“感覺怎麼樣?肚子痛嗎?”
懷裏的人看了眼阮清舒,又咬著慘白的嘴唇脆弱地搖搖頭,
“我沒事,姐姐也是生病了心情不好,深哥你別怪她。”
厲雲深將人一把抱起,臨走前深深地看了阮清舒一眼,
“清舒,你能不能成熟一點!我知道孩子沒了你心裏不舒服,你有什麼衝我來,蘇可隻是個小姑娘。”
阮清舒渾身僵直,眼眶湧起熱意,心裏翻湧的委屈和傷心快要讓她窒息。
明明曾經他也抱著她在摩天輪上接吻,深情地說:“阮阮,在我懷裏你可以一輩子不用長大。”
現在卻為了另一個女人拙劣的表演讓她成熟一點。
厲雲深帶著蘇可走了之後,連著三天都沒來醫院,也沒發任何一條信息。
倒是蘇可的朋友圈熱鬧極了:
第一天是海邊落日的照片,配文:不小心受傷了,深哥非要背著我看日落!
第二天是999朵鬱金香,配文:深哥說隻要我喜歡,他會讓京市種滿鬱金香~
第三天是一張婚禮的設計圖,仿佛誤入亞特蘭蒂斯海洋仙境,配文:深哥親自設計的婚禮現場,好期待!
看著這些照片,阮清舒的心卻像撕碎了一樣,心痛到麻木。
海邊日落是她最喜歡的景色,每次心情不好,厲雲深都會陪她看海。
鬱金香更是她從小喜歡的花,畢業典禮時的求婚,厲雲深曾說:“阮阮,鬱金香的花語是永遠的愛,從今往後,京市的鬱金香隻為你開放。”
婚禮設計圖是厲雲深很早就開始為阮清舒而設計的,隻是現在這一張更加華麗和奢侈。
曾經專屬於她的種種,如今卻全都變成了他與蘇可之間的甜蜜。
最後,阮清舒眼裏隻剩釋然。
厲雲深,我不要再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