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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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茗雪從裏屋出來，黛眉微蹙：

“姐姐，昨夜守夜的婆子們說，

又聽見伯母在夢中喊祭靈大人饒命呢，

你究竟對伯母做了什麼呀？”

我冷冷抬眼：“挑撥離間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死了，誰替你複活你的阿赫哥哥？”

慕赫聞言冷笑。

抬腳將我的脊骨重重碾入地裏。

“你算什麼東西？

當著我的麵就敢撒謊威脅雪兒？”

“雪兒為了救我，每天剜心取血。

你這種背信棄諾的敗類，也配搶她的功勞？！”

“給她磕頭道歉，磕到我滿意為止！”

風茗雪是天庭六公主。

生母是河裏的小蚌精。

半神半妖的血脈，讓她自幼受盡冷眼。

直到在學宮遇見待她一視同仁的慕赫。

往日戰族還在時，任她如何癡纏。

慕赫始終以我為尊，但凡我有一絲不悅。

他便會叫人把她趕出戰神島。

雖我大她整整三百萬歲。

他卻處處將我當小娘子一樣照顧。

直到他瀕死，我沒能答應他的請求。

風茗雪卻滿身血痕地送來了聚魂幡。

信誓旦旦地說會幫他達成夙願，還要救活他。

因此，他始終堅信在夢外注血守陣的人是她。

“磕啊！還要我教你？”

慕赫虛手一壓，我脖頸似承千斤重。

造就這場大夢，使我道基受損。

縱使我萬年勤修不輟，已隱有破鏡之象。

卻因要日日損耗本命精血喂養魂幡。

修為始終被困瓶頸，難窺超脫之門。

此刻在他那半步準聖的威壓下，我毫無還手之力。

隻得聽話，一下下將頭砸向地麵。

破皮出血，他猶嫌不足。

逼我跪在祭台之上，向往來修煉的萬千修士懺悔：

“我塗山攸竹貪生怕死，不配為戰族祭靈！”

昔日匍匐朝拜的上古祭靈，如今淪落到這步境地。

台下修士的唾罵聲如潮水般湧來。

他們不知我與戰族的生死約定，隻恨我孬慫沒有骨氣。

對不起他們的信仰。

可他們不知道，我隻剩兩條命了。

已經沒有勇氣再像從前那般反抗。

妖族精血燃盡，生命便會枯竭。

為了維持夢境，我生生折了三條性命。

“住手！”

慕夫人踉蹌奔來扇了慕赫一巴掌。

“赫兒，你糊塗啊！”

“如此對待祭靈大人，來日戰族必有大劫！”

慕赫溫柔捧起她的手道：“娘，當心手疼。”

夢外他失去了雙親族人，夢裏他對他們加倍珍惜。

“娘，您來的剛好，她德不配位，害您日日憂心。”

“我正準備廢掉她的祭靈身份，換雪兒來做戰族祭靈。”

慕夫人當即表示反對。

風茗雪在她眼裏就是花瓶。

我卻一拜到底，朗聲叩謝：

“君上英明，妾懦弱無能實不堪任此位！”

妖兵來犯，便是在我們大婚後第十日。

過去我以荒獸血脈加持，大戰要持續數百年。

若我卸任祭靈之位，或許能更快結束戰鬥。

收集到慕赫那最後一縷魂魄。

與這裏的一切徹底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