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身為荒獸九尾狐的我受戰族所托。
無數次以魂體潛入的戰族太子慕赫夢中。
隻為喚醒這位重傷沉睡的天界戰神。
而今夜,是我第六次在夢裏嫁給慕赫。
一入洞房,他便擁著青梅倒在婚床上纏綿。
我熟練地跪在一旁,為他們清理交合處的汙穢。
事畢,慕赫命人抬來一籠蛇女,譏諷道:
“都說狐妖淫賤,看在你如此盡心伺候的份上,這些賞你了,也讓我和雪兒開開眼!”
房門大敞,我沉默著褪盡衣衫。
他將一根搗龍棒,狠狠砸在我小腹上。
我不覺屈辱,反而無比期待。
快了......
隻差最後一縷生魂,我就能救活他。
待這輪夢境結束。
我欠戰族老太君的恩情,便徹底還清了。
群蛇纏繞著我,正欲登極樂時。
慕赫變出神弓,一箭射死了我。
他赤腳踩在我臉上碾磨,恨聲切齒:
“憑你這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小人,也配在我跟前露出這副表情?”
01
我從弱水河裏爬上來。
嫁衣已被腐蝕殆盡,渾身肌膚紅腫潰爛。
是慕赫故意將我的屍身拋入河中的。
他知曉狐有九命,不肖三刻我便會重生。
為的就是讓我一出來就生不如死。
慕赫父母遠遠跪迎上來,伏地顫聲道:
“祭靈大人,逆子這般對您,實在罪該萬死,求大人允我二人抵命贖罪!”
四萬年來,這話我已聽了太多次。
我沒再扮那溫順兒媳伸手攙扶。
隻漠然披上衣袍,語氣涼薄:
“你們本就是死人,哪來的命抵給我?”
沒理會他們臉上的訝異。
我挪步離開。
進門瞥見風茗雪披著狐衣,斜倚在我的床榻上。
看見我,她端起藥碗抿了一口,眉梢盡是得意。
“姐姐,你莫生氣,阿赫說我身虛體弱,孕期行房恐對胎兒不利,這才不得已犧牲了姐姐。”
我看向她腰間掛的符咒,怔了一下。
狐心入藥、狐尾製符。
原來慕赫這次殺我,是為了給她安胎。
我想起他竹林醉酒那夜,錯將我當成了風茗雪。
事後,神醫查出我懷有身孕。
他假意對我溫情,卻在我生下孩子後。
挑斷我們母子的腳手筋,獻祭給戰魂塚的亡靈。
“塗山攸竹,你這賤人,竟還有臉讓我父母跪你!”
風雪灌進暖閣。
慕赫披著玄色大氅逼近。
猛然掐住我的脖頸撞向書案。
木屑紮進潰爛的皮肉,疼得我眼前發花。
他陰鷙地扯著我的長發,像拖一條死狗般拽向殿外。
“跪滿百日,給他們賠罪!”
我是集萬靈欲念而生的荒古大妖。
所曆大道之劫遠比尋常妖族艱難。
戰族老太君壽元將盡時,推演出族中百年內必有大劫。
她自燃壽元替我擋下化形劫最後一道天雷。
要我成為戰族守護祭靈,並嫁給太子慕赫。
老太君臨終囑托:
“老身知天道不可違,戰族覆滅已成定數。”
“隻求你設法護住我孫兒,為戰族留一滴血脈。”
我應下了。
四萬年前,妖兵攜詭術來犯。
戰族死戰不退,縱我全力相救,終究難逃滅族之禍。
慕赫為我擋下致命一擊,哀求我救活他的族人。
然天道在上,救他一人已是極限。
我無力兌現承諾,亦不願欺瞞,隻得沉默以對。
慕赫帶著對我的滿腔恨意隕落。
為救他,我效仿古神秘法。
耗盡畢生修為,借他的執念鑄就循環夢境。
又以我靈身入夢,本命精血為引。
陪他重曆生前種種,欲用聚魂幡收集其殘魂。
卻沒料到風茗雪會中途闖入夢境。
用溯魂鏡喚醒了慕赫生前記憶,還替代我成了他的救命恩人。
於是,夢中初嫁給慕赫的當晚。
我便被他用四支鎮魂箭定在喜床,一箭穿心而亡。
九命已失其二。
此後幾萬年日夜,他變著法子折磨我。
剝皮抽骨不過尋常。
風茗雪身上那件狐衣,便是他從我身上扒下的。
慕赫有多恨我,就有多寵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