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一周後，我接到張總的電話。

他說方案通過了。

但是，需要我本人常駐項目組，方便溝通。

項目組就在陸川他們公司。

我想了想，這個項目對我很重要。

做到了，念想工作室才能站穩。

我答應了。

第二天，我帶著電腦去報道。

辦公室不大，七八個人。

陸川也在。

他看到我，並不意外，給我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蘇設計師，以後請多指教。”

他笑著說。

我知道，他故意的。

接下來的日子，我知道了什麼叫職場霸淩。

我的設計稿被陸川用各種理由反擊。

“顏色太深了。”

“線條不流暢。”

“客戶不喜歡這些元素。”

有時候，一天改十幾次。

半夜十二點，他會打電話過來，讓我趕緊改圖。

項目組的人們都在關注。

沒人敢說話。

助理小文替我鳴不平：“念姐，他就是故意的！”

我沒說話，隻是改。

他要什麼，我就給什麼。

有一次，為了一個細節，我們又在小屋的辦公室裏吵起來。

陸川把我的圖紙放在桌麵上：“蘇念，你到底會不會做設計？這麼簡單的東西都搞不定！”

辦公室裏的人都看著我們。

我撿起一張圖紙。

“陸總監，你覺得我搞不定，可以換人。”

“換人？你以為我不敢？”

“那請便。”

我轉身就走。

還沒反應過來，陸川就追了上來，一把將我拽進了旁邊的雜物間。

門一關，他把我按在牆上。

“你本事大了，敢跟我叫板？”他的呼吸撲麵而來。

“陸川，你放手！”

“不放！你告訴我，非要跟我對著幹嗎？”

“是你一直在找事！”

“我找事？我是讓你看清楚，你沒有了我，什麼都不是！”

“是嗎？”我迎著他的目光：“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是在求我，還是在威脅我？”

他明顯頓了一下。

趁著這個空當，我推開了他。

“陸川，別再做這些沒用的事了，”我說：“我們早就結束了。”

我沒再看他，開門出去。

雜物間裏隻留下他一個人。

從那天開始，陸川這邊倒是真的消停了，再也沒來找過事。

隻是我們之間，還在僵持著。

項目進行到一半，白月來了公司。

說是給陸川送午餐。

她穿著一身名牌，化著淡妝。

看到我，她停了下來，然後笑著走過來。

“蘇念姐，好久不見。”

我點了點頭。

“陸川哥總跟我說你，說你是個有才華的設計師。”

她把飯盒遞給陸川。

“哥，我做的，你嘗嘗。”

陸川接過飯盒，臉上沒什麼表情。

辦公室的同事都小聲說著什麼。

白月像沒看見，自顧自地說；“哥，我那房子裝修差不多了，你什麼時候有空過去幫我看看？”

“再說吧。”陸川的語氣淡淡。

白月的臉色有點僵。

她又看向我：“蘇念姐，我知道你和陸川哥有誤會，其實那套房子......”

“白小姐。”我打斷她：“工作時間，不談私事。”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陸川皺了皺眉。

“白月，你先回去，我這裏忙。”

白月咬著嘴唇，瞥了我一眼，走了。

她走後，辦公室氣氛更奇怪了。

陸川拿著飯盒站了會，把它扔進了垃圾桶。

項目到了收尾階段。

上次的評審會很順利。

張總對成品很滿意。

當場決定和念想工作室簽長期合作。

會議結束後，張總說大家一起吃個飯。

我本想拒絕，但張總是客戶，不好拒絕。

飯局在一家會所。

席間，大家都在恭喜我。

我也喝了點酒。

陸川坐在我對麵，不說話，就是喝酒。

吃到一半，我去洗手間。

碰到陸川。

他站在走廊盡頭抽煙。

看到我，他掐滅煙走了過來。

“蘇念。”

“有事嗎？”

“我們能重新開始嗎？”

我看著他，覺得好笑。

“陸川，你覺得可能嗎？”

“我知道我錯了。”他的聲音很低：“那筆錢我還會你，雙倍。”

“我不需要。”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他有點激動：“我們八年的感情，就這麼算了？”

“是你先放棄的。”

“我沒有！我隻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就拿我們未來的家給別人買房子？”

“她不是別人，她是我......”

“是你妹妹嗎？”我冷笑：“陸川，別騙自己了。”

他沉默。

我繞開他，準備回包間。

他突然從後麵抱住我。

“念念，別走，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上。

我能感覺到他在顫抖。

我沒動。

也不說話。

我們就這樣站了很久。

直到張總出來找到我們。

“哎呀，你們倆怎麼在這？”

陸川放開了我。

我整理好衣服，對張總笑了笑：“沒什麼，和陸總監聊了幾句。”

回到包間，飯局也差不多結束了。

大家都散了。

我打了車。

陸川追了出來。

“我送你。”

“不用。”

“念念！”

我沒理他，上了車。

後視鏡裏，他一直站在原地，看著我的車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