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被掛熱搜了，詞條是#天價寵物溝通師是騙子#。

金主爸爸董太太在三百人的名媛群裏，聲淚俱下地控訴我，說我收了她二十萬，卻差點害死她的寶貝狗「元寶」。

聊天記錄截圖、轉賬記錄、還有元寶躺在寵物醫院奄奄一息的照片，一套組合拳下來，直接把我錘成了年度巨騙。

我的工作室賬號一夜之間被憤怒的網友衝爛，最新的三條動態下，清一色的「騙子還錢」、「虐待動物」、「祝你早日倒閉」。

我，丁檬，一個靠著超強共情和觀察力跟小動物「對話」的寵物溝通師，開業三年，零差評，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社會性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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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蜜羅菲菲的電話打來時，聲音抖得像信號不好的收音機。

「檬檬！你快看熱搜！那個董太太太過分了！我們在她身上花了多少心血，她怎麼能這麼顛倒黑白！」

我正悠閑地給我家那隻叫「油條」的橘貓梳毛，語氣平靜得出奇：「看見了，熱搜第一，挺有排麵。」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工作室的預約電話都被打爆了，全是來罵人的！還有人揚言要上門來給我倆‘物理超度’！這姐們兒是懂互聯網玩法的，一套操作下來，我們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我把梳子上粘的貓毛搓成一個小球，丟進垃圾桶。

「別急，菲菲，讓她鬧。」

「我能不急嗎！二十萬啊！她說我們收了二十萬！我們明明隻收了她兩萬塊的谘詢費！她這是造謠！是誹謗！」羅菲菲氣得快要原地爆炸。

我安撫她：「我知道。但現在網友的情緒在高點，我們說什麼都沒用，隻會被當成狡辯。」

「那怎麼辦？就這麼認了？我辛辛苦苦幫你運營的口碑，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我笑了笑，看著窗外，語氣篤定：「子彈，得讓它再飛一會兒。董太太這麼賣力地表演，不搭個好台子讓她唱完，都對不起她這份努力。」

掛了電話，我點開那張瘋傳的聊天記錄。

那是我和董太太的對話。

我清晰地記得，在結束谘詢的三小時後，她給我發了條信息：「丁大師，你真神了！元寶真的不咬人了！你是怎麼做到的？」

而現在，這張截圖裏，這句話被截掉了。

取而代?的，是我後麵的一句：「董太太，令郎似乎有話想對您說，關於元寶的事。」

配上她梨花帶雨的控訴：「這個騙子，不僅沒治好我的狗，還想挑撥我們母子關係！其心可誅！」

好一招偷梁換柱，斷章取義。

我冷笑一聲，點開了一個加密的視頻文件。

視頻裏，是董太太家的客廳，也是我為元寶做溝通的地方。

董太太，你的戲我看夠了。

現在，輪到我登場了。

事情要從一周前說起。

董太太通過一個老客戶介紹，火急火燎地找到了我。

她家的純種柯基「元寶」，是斥巨資從國外買回來的賽級犬後代，平時溫順得像個假狗，最近卻像瘋了一樣，逮誰咬誰。

家裏的保姆、司機、花王，甚至包括董太太自己，都被咬了。

她帶元寶看了好幾個寵物醫生，做了全套檢查，結果都是一切正常。

有個醫生暗示她，狗可能是有心理問題，建議她找寵物行為矯正師。

董太太是什麼人？混跡名媛圈，最信玄學。一聽「心理問題」，她立刻聯想到了更時髦的「寵物溝通」。

於是，她找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