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回家路上我光顧著手裏的書。

沒注意前路，就這樣撞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裏。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

裴渡隨手把我手裏的書接過去。

我心一緊，立馬奪了回來。

“還給我！”

裴渡臉上的笑意凝固。

“一本書而已，至於這麼緊張？”

他果然早就忘了。

明知事實是這樣，我還是免不了失望。

“你有事？”

裴渡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你還在生那天氣？”

他不提醒的話，我早就忘了。

“沒有。”

“撒謊，你連我的信息都不怎麼回了。”

我看著裴渡，覺得挺荒謬。

“之前回信息，是因為我們在試用期，現在分了自然就不聯係了啊。”

“可是我們之前...”

裴渡剩餘的話噎在了喉管裏。

他似乎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我們那長達七年卻邊界模糊的朋友關係是錯誤的了。

“我...”

話音未落，裴渡的鈴聲響起來了。

跟以往不同，這是一首他從前會嫌膩味的小情歌。

裴渡眼底掠過驚訝，而後轉為難以掩飾的欣喜。

他甚至沒再看我一眼，隻匆匆打了個手勢示意我等他。

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我諷刺地笑了笑。

憑什麼裴渡會覺得。

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他？

我沒再看他，徑直上了樓。

直到臨睡前。

他像是終於想起我這號人，又給我發來信息。

“對不起啦，下次帶你去吃甜品好不好？”

又是這一套。

我直接關了機。

...

再見祁青昀，是在半月後的宴會上。

宴會上人很多，全是陌生麵孔。

我指尖微蜷，有些緊張。

祁青昀側頭，聲音低而穩當。

“沒事，走個過場就送你回家。”

心定了定。

我隨便找了個開場白。

“剛下飛機就趕過來，很累吧？”

祁青昀微怔，隨即笑了。

“習慣了。”

他似乎很喜歡笑。

總是笑得隨意又自然。

不像裴渡，笑中總帶著刻意的玩味或逗樂。

正想著。

忽然覺得身後有一道極銳利的視線落在了我背上。

我茫然轉頭，卻在不遠處看到了裴渡。

他正死死盯著我挽在祁青昀臂彎上的手。

下一秒。

“哢嚓！”

他手裏的酒杯，被生生捏碎了。

我眼皮一跳。

這一副快吃人的模樣，又是誰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