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慕軒說我漂亮、純真,身上有一種天然的神性。
讓他的靈感如無根之水,自由而不竭。
因此,他才會在采風結束後,將我和灰狼帶回城市裏,並無償替我救治重病的灰狼。
可在喬嫻發現了我寫詩的天賦,讓我日夜不停地為她寫詩拿去參賽後。
我再也無法激起周慕軒的靈感。
周慕軒麵對我時和從前判若兩人。
他曾誇我大智若愚,如今對我說的隻有遲鈍、愚蠢、傻子。
他曾送我最美的玫瑰,現在隻留給我每個夜晚潮濕又冷漠的欲望。 藥流很迅速,未成形的生命變成了跗骨之蛆般的隱痛。
我麵色慘白地扶著牆出去,周慕軒下意識地攙住我。
“很痛?”
“沒有打麻藥嗎?”
我揮開他的手,低聲道。
“我要去見朵若。”
他臉上露出幾分糾結。
喬嫻從一旁的椅子站起來,做著超長美甲的手指點了點我的眉心。
“不準。”
“你每次見完那個病秧子,就會高興地寫出一堆垃圾給我。”
“拜托,我也是有審美的好嗎?”
“夢蝶成詩的比賽快到時間了。”
“不給我寫出個特等獎,就別想去見它。”
我捂著小腹,怔怔地看著周慕軒,眼中氤氳著水汽。
周慕軒歎了一聲,又一次扶住我。
“喬嫻,下次記得叫朵若,道歉。”
喬嫻聽到周慕軒不容置疑的兩個字。
不情不願地同我說對不起。
周慕軒揉了揉我的頭發。
“可以了吧。”
“聽喬嫻的,拿了獎,再去看朵若。”
我垂下眼不說話。
他捏著我的下巴逼我與他對視。
“傻子,別讓我再發現你偷偷去看那隻狼。”
“發現一次,我就停一天它的特效藥。”
我顫抖著說知道了,跟著他回了家。
踏進別墅的那一刻,迎接我的是滿地的碎紙和王媽撲麵而來的怒氣。
她給周慕軒和喬嫻換上拖鞋之後,氣衝衝地將我堵在門口。
“你的照片為什麼不放好?門為什麼不關好?”
“喬小姐的狗剛剛誤食了你那些破照片,食物中毒死了!”
“什麼?”
喬嫻失聲尖叫,哭著跑向地上漸漸變涼的狗。
她怨毒抱著狗的屍體,盯著我。
“你這個蠢貨,我要讓你的狼給它陪葬。”
我怔怔地蹲下身,紅著眼撿起地上的碎紙片。
那些都是還在山裏時,周慕軒親手為我和朵若拍的照片,也是他親手洗出來送給我的。
每一個見不到朵若的日子裏,我都靠這些照片度日。
現在全變成了碎屑。
我知道我一定關好了門,畢竟這是首要的規矩。
王媽說我的房間有我的味道,她不允許我的味道充斥別墅的其他地方。
我明白我無辜,所以我難過地一點點撿起那些碎紙,輕聲道。
“周慕軒,有人打開了我的門。”
“照片都被咬爛了。”
“上麵的朵若,我以後都看不到了。”
我仰著臉看他,眼淚順著眼角留下來。
周慕軒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不自覺地用拇指抹掉我的淚。
“沒事,底片還——”
喬嫻突然發起瘋,站起來一腳踹到我的肚子上。
“沒事什麼沒事。”
“這個傻子怎麼可以沒事?”
我感到腹部一陣劇痛,喉間湧上一股腥甜,緊接著鮮血從嘴角溢出。
周慕軒驟然臉色大變。
“遊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