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祝詩音!你又在斤斤計較!”他覺得我不可理喻,“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為什麼總是這麼小家子氣,添亂!”
童嬌嬌又適時地出現在門口,柔聲勸道:“元恒哥,詩音姐,你們別吵了......”
她走進來,從季元恒手裏接過湯碗,“詩音姐,我來喂你吧。”
下一秒,她手一歪,整碗滾燙的湯都朝著她自己身上潑了過去。
她發出一聲慘叫,委屈地看著季元恒,眼淚瞬間湧出:“詩音姐......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為什麼要故意潑我......”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掐住脖子,拽下了床。
是季元恒,他徹底被激怒了。
“祝詩音!你為什麼這麼惡毒!你連嬌嬌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我真是對你太失望了!”
他將瑟瑟發抖的童嬌嬌抱進懷裏,轉身就要帶她去醫院。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淒厲地笑了起來。
他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扶著牆,掙紮著站起來,嘴角的血跡觸目驚心。
我諷刺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季元恒,如果童嬌嬌要我的命,你是不是也願意給她?”
他的心虛一閃而過,隨即惱羞成怒地罵我:“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麼!別什麼都扯到嬌嬌身上!”
我沒理他,繼續說:
“你腰上的鳶尾花,是為童嬌嬌紋的吧?”
他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震驚。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懷裏的童嬌嬌就痛苦地喊了一聲“疼”。
他立刻回過神,再也顧不上我,抱著她,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
當晚,命紋館。
東方弦看著季元恒帶來的那一箱血袋,沙啞地笑了。
“這麼快又來,想換什麼?”
季元恒猶豫了片刻,眼神變得堅定。
“我要換走祝詩音的建築設計天賦,換童嬌嬌在建築圈,一夜成名。”
東方弦拿著針的手頓住了,他抬起眼皮,幽幽地看著季元恒。
“天賦這東西,可大可小。大的話,和一條人命,沒什麼區別。”
“你妻子命中注定要憑借這份天賦在建築圈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你如果換掉,不亞於拿走她半條命。嚴重的話,她可能會變成一個癡傻的人。”
季元恒沉默了。
空氣仿佛凝固。
一分鐘後,他的手動了,將那箱血袋,緩緩推向東方弦。
“沒關係。”
他說:
“不過是天賦沒了而已,我會養她一輩子。”
“嬌嬌會得償所願,我也算......報完恩了。”
......
季元恒扶著幾乎要斷掉的腰走了。
他腰上那朵鳶尾花已經接近完整,妖異得仿佛要滴出血來。
東方弦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朝內屋的簾子後麵說道:
“你準備好了嗎?”
我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我穿著一件黑色的吊帶裙,露出整個光潔的後背。
一朵盛放的彼岸花彩繪盤踞在我背上,顏色鮮紅得近乎發黑。
我趴在紋身台上。
“準備好了。”
東方弦拿起一根新的針,針尖在燈下泛著幽光。
“想好要換什麼了嗎?”
我沉思,輕啟:“不換。”
“但我要改。”
“我要童嬌嬌從我這裏拿走的一切,都改成......是從季元恒那裏拿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