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午一點,北川上空的汽笛聲響起。局機關大樓前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送新兵出征的隊伍正在整裝待發,新兵胸帶大紅花,穿著嶄新的誌願軍服裝,與親人擁抱告別,柳傳誌與柳傳信哥倆相擁相抱,久久不願離開,柳傳信失望地看看四周,在人群中稍遠處,柳父、那曲默默的含著眼淚,望著他們倆,大芹紅腫著雙眼懷抱著孩子,幾次想掙紮著過去,都被那曲拽住。
新兵的車隊漸漸遠去。
晚五點,北川上空傳來了汽笛聲。
南山舍宅獨身宿舍,路成仁走到了三樓程敏的宿舍前敲門,門裏聲音:“誰呀?”
“小敏,我,路成仁“程敏開開門,她半掩著門,“才來呀?”
路成仁:“宿舍幾個兄弟非拉我玩了一會,今天是星期天,咱們出去走走唄。”
程敏說道:“我一會兒得去看看我媽“,“那我跟你一道去“。
程敏點點頭說:“那你等我一會兒,我換件衣服。”
過了半刻功夫,兩人一起走出舍宅。
北川街裏,大柳樹旁有一個大院,是當地一大戶人家,那是程敏的老家。現在,程家居住兩戶人家,一戶是程敏的三大爺住三間靠東麵,一戶是程敏家兩間靠西邊。
程敏家裏隻有老母親一人在家,她倆推開門進了院,徑直走到西屋:“媽,我回來了。”程敏的母親躺在炕上,有氣無力地說一句:“回來了。”程敏答到:“嗯,你好點了嗎?”程母點點頭。”我爸啥時候回來?”程母說:“沒來信。”“那我嫂子呢?”“你嫂子不回來了,你哥臨走找人捐來話,他到南方不回來了,你嫂子就回娘家了,也說不回來了。”
程母轉頭問路成仁:“小路,你家裏都挺好的。”路程仁:“家人都挺好!“程母又問,那你倆準備啥時候結婚?”路答:“等忙完這一陣子吧。”
程敏:“小路,今天你自己回去吧,我不回去了,陪我媽一宿。”路成仁:“好吧。”說完自己走了。
1951年底,全國開展了“三反、五反運動“,三反即反貪汙、反浪費、反官僚主義,五反即反行賄,反偷稅漏稅,反盜騙國家財產,反偷工減料,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
北川大街上標語:“站穩立場、勇敢揭發,“大膽檢舉、法律保護“。
在北川大柳樹“柳陽金店“邊,公安、工商部門]正在把柳陽掛著牌子批鬥。
南山舍宅獨身樓,女宿舍410房間,吳大為在敲門:“美惠子,在嗎?”房門開了,美惠子正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男孩兒,“吳大哥,有事嗎?”吳答:“今天休息,我想找你出去走走。”美惠子說:“我這也走不了呀,還要看孩子呢。”“這是誰的孩子?”吳大為問。”我朋友的孩子,他回老家了。”
要家溝王家大院,今天李旭休息,在家收拾菜園子,王彪祥走到跟前:“小旭,聽說你們礦有個國民黨俘虜兵,跟你關係不錯,哪天找家裏來吃一頓飯唄。”“爹,你說的是老邱頭呀,行呀,哪天找來。”
早晨八點,北川上空又響起汽笛聲。東山一井井下500米深處。李旭、地質處路成仁、李淑琴等人正在勘測,李旭說“路工,我們這一井,現在煤層太薄,是不是能找到儲量多的煤層?”路成仁回答:“往右20米再開一條巷道,就可以看到一條高五米、寬八米的煤層了,它的煤質還相當的好,我們已經做出了地質圖,李工,你拿過來給李礦“李淑琴便遞給他一張圖紙:“看,就是這裏。”李淑琴指著右邊20米處。”從這開始掘進,大約過了30米,就能看到煤線了。”李淑琴說。
這時,邱技術員碰倒了一根井底支柱,隻聽“轟“的一聲,巷頂的大塊巷石脫落下來,正好路成仁在那個位置,李淑琴大喊一聲“危險“,一把將路成仁推到一邊,把他擋在身下,一大塊石頭壓在李淑琴的腿上,大家急忙把石頭移開,又手忙腳亂地把李淑琴運到了井上,路成仁緊忙背著她,來到離一井不遠處的礦務局總醫院。
急救室內,渡邊美惠子正和其他醫護人員組織搶救,隻見李淑琴豆大的汗珠從臉上往下掉,疼得咬牙切齒:“李工怎麼樣?忍住,渡邊大夫正在救治呢!“說著地質處吳技師來到急救室:“李工忍住!一會兒就好了“然後對渡邊美惠子說:“快給她止疼,她受不了了。”
渡邊美惠子說:“剛打完止疼針,一會兒就好了,打完石膏就可以送到病房了。”吳技師問:“那得多少天能好呀?”渡邊說:“傷筋動骨100天,怎麼也得100天以後出院。”
路成仁對大家說:“那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我守著就行了。”吳技師說:“那能行嗎?你還有很多工作呢,這樣吧,我給大家排排班,程敏,你守白天;男同誌輪著守夜班。”
程敏說:“吳技師,我正想跟您說呢,我媽病情嚴重了,得到武漢我大哥他們部隊醫院醫治,我爸在哈爾濱,暫時回不來,我想跟你請幾天假去送我媽。”路成仁趕忙說:“小敏,阿姨病嚴重了,用不用我也跟你一起去?”程敏說:“不用了,你這裏挺忙的,又是處裏的工作又要護理李工。”
吳技師說:“那行吧,程敏去送你媽!路工,你先在這陪著李工,其他人先回去吧。”大家都紛紛走出了急救室。
從東山礦大門,李旭、邱旺祖兩人剛出來,就聽到了汽笛聲,李旭說:“邱技術員到我家喝點,都六點了,回去也沒有飯了。”邱旺祖猶豫片刻說:“那行吧。”倆人離開醫院,走過南山宿舍,到東門下坡,就是要家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