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枯坐了多久,我才慢慢站起身,彎腰撿起鑒定報告。
再次看見“排除親生血緣關係”,我的心還是止不住地抽疼。
手中的檢測報告被捏得變了形。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寧怡苒的電話。
響了三聲,那邊接了起來,聲音帶著慣常的溫柔:
“老公,怎麼了?我剛接到孩子們,正準備帶他們去買冰淇淋......”
看著檢測報告,我閉了閉眼,強壓下翻湧的情緒,語氣盡量平靜,
“下班路過超市,要不要給你們帶點什麼?”
“不用啦,老公真貼心。”
她笑著回應,夾雜著孩子們的吵鬧聲。
掛斷電話後,我站在空曠的走廊裏,第一次覺得夕陽原來是這麼冷。
轉身去停車場的路上,我給私人偵探發了條消息:
查寧怡苒、夏明軒、邵誌平近十五年的交集,越細越好。
回到家時,寧怡苒正陪著孩子們做手工。
兒子舉著紙飛機跑過來:“爸爸你看,我折的紙飛機!”
清遙和清玥湊過來,手裏拿著畫滿星星的賀卡:“爸爸,送給你!”
我蹲下身,接過紙飛機和賀卡,觸到孩子們溫熱的小手,突然想不通。
如果這些是假的,那我十幾年的傾心付出,算什麼?
“爸爸怎麼了?”清玥仰著頭看我,“是不是累了!”
“沒有。”我摸了摸她的頭,聲音沙啞,“爸爸陪你們玩拚圖。”
寧怡苒端著水果盤走過來,挨著我坐下,叉了塊蘋果遞到我嘴邊,
“老公,最近公司是不是特別累,看你臉色不太好。”
“還行。”我咬了口蘋果,甜得發苦。
“對了,周末咱們一起聚聚,剛好爸媽說想孩子們了,把兩邊老人都叫來,熱鬧熱鬧。”
“好啊!”她笑了笑,“我明天就給他們打電話。”
偵探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隔天就發來了郵件,附件裏是密密麻麻的行程表:
十年前寧怡苒和夏明軒在一個公司的時候,兩人常一起加班到深夜。
七年前邵誌平曾給寧怡苒的畫廊投資,清遙、清玥的鋼琴老師,都是他找來的......
最刺眼的是張五年前的照片。
聚會上結束後,夏明軒抱著嘉澤,邵誌平牽著清玥、清遙,寧怡苒站在中間,笑得一臉燦爛。
而照片的角落,我正在買單。
我自嘲地笑了兩聲。
原來,隻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我拿起手機,給邵誌平和夏明軒發去消息:“周末來我家一起聚聚。”
兩人秒回了好。
放下手機,我望著窗外的月光,突然想知道,到時候寧怡苒會是什麼表情。
好戲,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