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陸景琛的母親帶著幾個保鏢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
她指著我的鼻子,眼裏的厭惡幾乎要化為實質。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們陸家真是瞎了眼才讓你進門!”
“連個剛出生的孩子你都下得去手,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所有的解釋都被她一巴掌擊得粉碎。
在他們心裏,我已經是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給我把她關起來!”
我被強行關進了別墅潮濕陰暗的地下室。
陸母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一隻肮臟的臭蟲。
“你既然不把解藥交出來,也就別想吃飯喝水,我看你能撐多久。”
胃裏空得發慌,傳來一陣陣絞痛。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鎖傳來“哢噠”一聲。
林淑雅和林淑媛款款而來。
“姐姐,地下室的滋味,好受嗎?”林淑媛蹲下身,故作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
林淑雅抱著臂,在我麵前踱步。
“嘖,瞧瞧這可憐樣,跟條喪家之犬似的。”她輕笑一聲,眼神裏滿是鄙夷,“景琛說你整個人都死氣沉沉的,一點情趣都沒有。”
我餓得頭暈眼花,懶得搭理她們。
我越是沉默,她們越是來勁。
“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林淑雅一腳踹在我肚子上。
“景琛說了,你變得他都開始不認識你了,找不到一點當年的感覺。”
“他不會再來找你,你就在這裏等死吧。”
我終於抬起眼皮,扯出一個幹澀的笑。
“哦?那你們呢,你們在他心裏什麼地位?”
這句話顯然激怒了她們。
林淑雅揚手就給了我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你這個賤人!”
緊接著,另一邊臉也挨了一下。
我的臉瞬間又紅又腫,嘴角被打破,開始往外滲血。
林淑媛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嬌聲抱怨:“姐姐,她的臉皮好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兩人把我推倒在地。
饑餓感讓我渾身虛浮,根本沒力氣還手。
林淑雅穿著十厘米的細高跟,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慢慢碾壓。
“你說,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鞋跟硬?”
我疼得渾身冒冷汗,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林淑雅加重了力道,我甚至能聽到自己指骨在呻吟。
林淑媛笑得花枝亂顫,她抬起腳,對準我的另一隻手,狠狠踩了下去。
一聲脆響。
是我的手指,斷了。
“啊——”
劇痛讓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我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
我靠著冰冷的牆壁滑坐下來,寂靜中,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模糊,唯有身上傷口痛得清晰。
他一步步走近,停在我麵前,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陸景琛看起來有些狼狽,頭發淩亂,襯衫也皺了,眼下是濃重的青黑。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淑雅和淑媛都嚇壞了,她們那麼善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們?”
他逼近我,眼裏的怒火幾乎要將我吞噬,似是完全沒有就看見我臉上的傷。
我平靜地問:“這樣興師問罪,是孩子死了?”
“托你的福,還沒死!”
“但你也該受到懲罰。”
我撐著牆,慢慢站起來,與他對視。
“所以,我不配當陸夫人,離婚吧。”
剛走進來的陸母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她隨即冷笑一聲,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離婚?好啊!”
“我告訴你,時菀,你想離婚可以,但你害了我陸家的孫子,必須淨身出戶!一分錢都別想從我們陸家帶走!”
她以為這能羞辱我,能讓我崩潰。
我卻鬆了口氣,我不在乎錢,我隻想盡快結束這段婚姻。
陸景琛卻沉默了。
我定定看著他:“你還想讓你的孩子出意外嗎?”
他雙眼充血,震驚地看著我,握拳的手用力到發抖。
最終,他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拿著簽好的離婚協議頭也不回的走了。
第二天,我拖著殘破的身子坐上了駛出別墅區的車,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心裏空得厲害。
開了大概半個小時,我發覺不對勁。
這不是去市區的路。
車子越開越偏,窗外是荒涼的工地和廢棄的廠房。
“師傅,你是不是開錯了?”
司機沒說話,隻是從後視鏡裏看了我一眼。
那眼神,冰冷。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車速越來越快,瘋了一樣朝著荒郊野嶺衝去。
“你做什麼?!”
我撲過去搶方向盤,卻被他一肘子狠狠撞開。
“都快死的人了,別TM耍花樣。”
“要怪,就怪你擋了別人的路。”
我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憑著肌肉記憶撥出了那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
“時菀?”
陸景琛的聲音很不耐煩,背景裏是嘈雜的音樂和歡聲笑語。
“快救我,司機要殺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秒,傳來一聲冷笑。
“嗬,那也是罪有應得。”
“陸景琛!”我嘶吼,“他要把車開下斷橋!”
“時菀,今天是孩子滿月的好日子,我勸你別來掃我的興!”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