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爸把我塞進奔馳，砰地關上車門。

車內一片壓抑。

他一言不發，猛踩油門。

我大氣不敢出。

許久，他終於開口，聲音冰冷。

“周晚晚，你是不是覺得我欠你的？”

我搖搖頭，嘴唇發顫。

“不欠你的，我為什麼要供你吃穿？為什麼要給你地方住？”

“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又瘦又醜，跟個鬼一樣！”

“再看看林菲菲！”

提到她，我爸語氣充滿驕傲。

“菲菲多爭氣！她現在是名校的博士，是我的驕傲，是周家的榮光！”

“她走到哪裏，別人都誇我教女有方！”

“你呢？你除了會給我丟人，還會做什麼？”

他的話如針，刺入我心。

是啊，林菲菲什麼都好。

她漂亮，聰明，會說話，會討我爸歡心。

而我，隻是個多餘的拖油瓶。

“我讓她買什麼，她從來不問為什麼。讓她學什麼，她就努力做到最好。”

“她從來不會像你這樣，處處跟我作對，時時刻刻想著怎麼給我添堵！”

我忍不住哽咽開口。

“爸，我沒有......我隻是想讀書。”

“讀書？你想都別想！”

他嗤笑一聲。

“就你這個腦子，還讀什麼書？你能考上什麼大學？”

“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女孩子家，安安分分找個人嫁了就行了，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我隻是想......拿個高中文憑。”

我卑微地請求。

“高中文憑能當飯吃嗎？”

他猛踩刹車，輪胎發出一聲尖響。

他轉頭死死地盯著我。

“周晚晚，我告訴你，我的名聲，比你的前途重要一萬倍！”

我不敢再說話。

車子一路疾馳，停在別墅前。

林菲菲在門口，笑著迎上來。

她一襲白裙，長發披肩。

“周叔叔，你回來啦。”

她挽住我爸的胳膊，聲音甜膩。

看到我，她笑容一僵，隨即故作關切。

“呀，妹妹，你這是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

她指著我的臉。

“手也流血了，快進來我給你包紮一下。”

我爸的臉色緩和下來。

“菲菲，別管她，一個白眼狼，死不了。”

林菲菲搖搖頭。

“叔叔，你別這麼說，妹妹還小。”

她拉我往裏走，狀似無意地說。

“對了叔叔，我的博士論文導師說，想請您過去做個學術交流呢。”

“真的？”

我爸立刻笑了。

“什麼時候？”

“就下個月，機票我都幫您看好啦。”

“還是我們菲菲貼心。”

他們談笑著走在前麵，將我甩在身後。

看著他們親密的背影，我像個外人。

不，我本來就是多餘的。

回家後，我爸直接將我鎖進房間。

“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

門從外反鎖。我摸黑開燈。

我初三的課本放在書桌上，落滿灰塵。

那時候，我的成績很好，老師說我肯定能考上重點高中。

可我爸，連中考的機會都沒給我。

他說，家裏沒錢。

沒錢？

沒錢給林菲菲買十幾萬的包，沒錢送她去國外讀博，卻有錢每年給慈善機構捐上百萬。

他說，那是為了名聲。

我饑腸轆轆，傷口隱痛。

我蜷在床上，滿心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