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爸是全國知名的育兒專家。

我卻上不起高中，在酒吧洗盤子。

我因過勞打碎杯子被罵時，我爸正領著繼姐林菲菲，在電視上教人“愛孩子”。

有人將我的窘態拍下發給了我爸。

當晚他衝進酒吧，一巴掌扇在我臉上。

“周晚晚！你就非要惡心我嗎？”

我攥著傷手，剛想解釋就被打斷。

“看看林菲菲！我供她讀博士，她多給我爭光！你除了丟人還會什麼？”

他滿臉嫌惡，把一遝錢甩在我臉上。

“想讀書就滾去最爛的技校！別再讓我看見你！”

我絕望的蹲下，撿起散落的鈔票。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顫抖的聲音。

是媽媽。

那個被我爸汙蔑為“學術造假、拋夫棄女”，消失了七年的媽媽。

她紅著眼，聲音發顫：“晚晚，別撿了，媽媽帶你回家。”

......

“周晚晚！你死人啊！這個月打碎第幾個了？”

經理擠進來，指著我破口大罵。

“不想幹就滾蛋！一個杯子五十，從你工資裏扣！”

我彎腰去撿碎片，低聲下氣地道歉。

“對不起，經理，我......”

“對不起有什麼用？手腳這麼不利索，還想不想幹了？”

玻璃劃破指尖，血珠滲出。

我疼得一縮，卻不敢停。

吧台電視裏，正播著我爸的專訪。

他西裝革履，溫文爾雅。

主持人問他：

“周教授，您作為全國最頂尖的育兒專家，對‘愛’這個字，是怎麼理解的呢？”

我爸對著鏡頭，侃侃而談。

“愛，是尊重，是理解，是無條件的包容與支持。”

“孩子不是父母的附屬品，他們是獨立的個體。”

“我們要做的是引導，而不是控製。”

他的話擲地有聲，引來台下掌聲。

我眼眶酸澀。

尊重？支持？

他甚至不讓我讀完高中。

他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用，不如早點嫁人。

可轉頭，他卻為繼女林菲菲鋪好了所有路。

從國內最好的大學，一路送到國外讀博士。

他說，菲菲是他最大的驕傲。

那我呢？我算什麼？

經理的罵聲還在耳邊：

“快點收拾幹淨！磨磨蹭蹭的，耽誤老子做生意！”

我忍痛加快動作。

血與酒漬混在一起。

就在這時，酒吧的門被猛地推開。

我爸周建明滿臉怒容地站在門口。

他看到我，徑直衝來。

客人一陣騷動。

“那不是周建明教授嗎？”

“天哪，活的！他怎麼會來這種地方？”

我爸無視旁人，走到我麵前揚起手。

“啪！”

一記耳光扇在我臉上。

我頭一偏，耳中嗡鳴。

“周晚晚！你就非要這麼惡心我嗎？”

他的聲音裏滿是怒火與厭惡。

我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爸，我......”

我想解釋，我隻是想賺錢，我想讀書。

可他根本不給我機會。

“你還嫌不夠丟人嗎？在酒吧裏洗盤子？”

“我周建明的女兒，竟然在這裏做這種下賤的活！”

他氣得胸膛起伏，指著我的手發抖。

“我讓你在家好好待著，你非要跑出來給我丟人現眼！”

“你知不知道，剛才有人把你的照片發給我了！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我攥緊傷手，血從指縫滲出。

手上的疼，遠不及心痛。

經理見我爸氣度不凡，立刻諂媚起來。

“周先生，您別生氣，這丫頭手腳笨，我正教訓她呢。”

我爸冷瞥他一眼，滿是輕蔑。

“你是這裏管事的？”

“是是是，我就是。”

我爸掏出錢包，甩出一遝鈔票。

“她打碎的東西，和這個月的工資，我結了。”

“以後，別再讓她出現在這裏。”

經理眼都直了，連連點頭哈腰。

“好的好的，周先生您放心！”

處理完經理，我爸厭惡地看著我。

“跟我走！”

他拽住我的胳膊，大力將我拖走。

周圍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原來是周教授的女兒啊，怎麼會在這裏洗盤子？”

“看周教授氣的，這女兒也太不懂事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

我低著頭，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