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3.

劉經理掃了一眼文件，又看看我一副慫包樣，臉上露出毫不掩飾的輕蔑和快意。

他正愁沒機會徹底把我踩死，好給他外甥女立威呢！

他幾乎沒仔細看內容，大手一揮，龍飛鳳舞地簽下名字，蓋了章。

“行了行了，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以後你就別碰項目了！”

他揚聲對著外麵宣布，

“曙光計劃項目組今天起正式解散！薑雨煙手下那兩個人，劃給嬌嬌的項目組！”

他聲音那麼大，整個部門都聽得見。

我捏著那份他簽好字的批準文件，嘴角上揚。

成了。

計劃最關鍵的一步，完成了。

我默默走回我的工位，開始收拾東西。

那個印著鹹魚的廉價帆布袋，林嬌嬌送我的離別禮物，就放在旁邊，像最大的嘲諷。

就在這時，林嬌嬌帶著她的項目團隊——其中包括我剛被劃走的手下，風風火火地走過來。

她聲音揚得老高，生怕我聽不見：

“大家加把勁！我們剛拿下的可是百萬級的大訂單！某些人折騰半天賣廢紙的那三十萬，還不夠我們組一頓慶功宴的呢！”

她團隊裏的人附和著笑起來。

她徑直走到我麵前，俯下身，用隻有我能聽見的聲音，輕輕說：

“廢物永遠是廢物，你永遠比不上我。”

我沒理會她。

我埋頭，把最後幾樣東西塞進紙箱。

劉經理突然走過來，當著所有人的麵宣布：

“薑雨煙！你玩忽職守，一點效益不能為公司帶來。公司現在正式開除你！”

他根本不給我任何申辯的機會，手一揮：“保安！把她請出去！”

兩個穿著製服的保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氣地架住我的胳膊。

我的紙箱被粗暴地塞進我懷裏，差點掉地上。

“走吧，薑小姐。”

我被他們半推半就著，踉踉蹌蹌地往外走。

整個部門的人都在看，那些目光，有鄙夷，有憐憫，更多的是幸災樂禍。

林嬌嬌就站在過道中央，抱著胳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勝利者的燦爛笑容。

我被推搡著穿過辦公區，背後傳來林嬌嬌拔高的、快意無比的尖叫：

“看！這就是得罪我的下場！”

我死死抱著我的紙箱，任由保安把我推向大門。

就在我被推出玻璃大門，差點絆倒在台階上時。

身後公司大廳裏那麵巨大的電子屏，原本播放著公司宣傳片，突然畫麵一切！

一條財經新聞快訊的緊急標誌彈了出來！

女主播表情嚴肅，語速飛快：

“插播一條快訊！為大力扶持前沿科技創新，專項基金首批名單正式公布！首個獲得一億扶持的項目是——”

我站在台階上，下意識地回頭。

透過玻璃門，我看到大廳裏，原本等著看我最後狼狽模樣的幾個人，腳步停住了，詫異地抬頭看向屏幕。

女主播清晰有力地念出：“原由科星科技持有的曙光計劃項目！根據基金規定，該筆資金將直接撥付至項目現技術所有權方......”

“曙光計劃”！

一億！

我的名字作為關鍵轉讓經辦人，在屏幕下方的文字信息裏一閃而過！

辦公室裏死一樣的寂靜。

剛才所有的嘲諷、鄙夷、幸災樂禍，瞬間僵住。

緊接著，大廳裏炸開了鍋！

“多…多少？一個億？！”

“曙光計劃？！那個廢稿項目？！”

“撥給現所有權方......那、那不就是......”

“三十萬賣了一個億？！我的天！！”

所有目光猛地聚焦到我身上！

林嬌嬌猛地撥開人群，像個瘋子一樣跌跌撞撞地衝向我，一把撞開玻璃門！

她眼睛血紅，死死瞪著我。

“一個億？！！”

“那一個億怎麼可能是你的項目？！你憑什麼！你這個廢物！你騙了所有人！你偷了公司的東西！！”

她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臉上。

幾乎同時，劉經理也臉色慘白地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