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

我低下頭，指甲又掐進了手心：“好的，經理，我......自己想辦法。”

下午開部門周會。

輪到我彙報，我剛說了句“關於曙光計劃轉讓，正在推進......”，

劉經理就不耐煩地揮揮手打斷。

“行了行了，那種陳年舊賬有什麼好說的！嬌嬌，你來說說新項目的進展！”

林嬌嬌立刻像隻開屏的孔雀站了起來，點開她花裏胡哨的PPT，聲音又嗲又得意。

她講了足足半小時，最後，話鋒一轉，目光輕蔑地掃過我：

“我們項目未來潛力巨大，可不像某些垃圾項目，隻會浪費公司資源，是公司的財務黑洞！早該扔了！”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看她，恭維地笑。

那幾天，我在公司各個部門間偷偷穿梭。

賠盡笑臉，利用午休、下班後所有沒人注意的時間，一點點準備轉讓需要的文件。

就在我抱著剛打印好的最終版文件，準備第二天去找王總簽字時，林嬌嬌恰好迎麵走來。

“喲，薑大忙人，這是忙什麼呢？”

她笑著，手裏端著一杯剛衝好的咖啡，熱氣騰騰。

我下意識想護住文件，已經晚了。

她一聲驚叫，整杯咖啡精準地潑在我懷裏的文件袋上！

“對不起啊雨煙！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捂住嘴，眼睛瞪得老大，可那語氣裏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溢出來，

“沒燙著你吧？你看這文件......哎呀，好像都毀了......這可怎麼辦呀？明天不是還要用嗎？”

她看著我瞬間蒼白的臉，笑容越發得意。

周圍也安靜得可怕，所有人都等著看我崩潰出醜。

我死死盯著懷裏那攤還在滴著咖啡液的廢紙，手指尖都在發麻。

林嬌嬌還在那假惺惺地道歉：

“哎呀，真對不起，我手滑了，這可怎麼辦呀雨煙？你辛辛苦苦弄的......”

但就在她最得意的時候，

我抬起頭，臉上所有的慌亂和絕望瞬間消失，

對她露出了一個近乎嘲諷的笑。

“沒關係。”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彎腰，從辦公桌最底下那個帶鎖的抽屜裏。

拿出了另一份一模一樣的文件。

我把它輕輕放在桌上，啪嗒一聲，清脆利落。

“重要的東西，”

我看著林嬌嬌瞬間煞白的臉，一字一句地說，

“我從不隻準備一份。”

林嬌嬌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像被人當眾抽了幾巴掌。

周圍的同事眼神都變了，從看戲變成了驚疑不定。

我沒再看她，抱著我的備份文件，轉身就走。

她沒就此罷休。

我不知道她怎麼打聽到王總信息的，居然偷偷跑去見了王總。

她那些誇誇其談的場麵話，在務實的技術派王總麵前，漏洞百出。

聽說王總隻是禮貌地聽她吹了十分鐘，然後就客客氣氣地請她出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正在打印最終簽字版的文件。

林嬌嬌，你也有今天！

所有文件準備齊全。

我拿著一份《項目轉讓申請》和三十萬的轉賬憑證確認郵件，走向劉經理的辦公室。

我把文件放在他桌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疲憊：

“劉經理，曙光計劃這個爛攤子，我實在管不了了，也辦不好。對方就出三十萬，手續都齊了，您批了吧，我也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