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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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著炎炎烈日走到馬路邊的時候。

顧廷深的車帶著葉薇薇駛離的聲浪震得我耳朵發疼。

我看了看手機，上麵隻有一條來自未備注號碼的信息：

“瑤瑤，障礙已經清除了，葉薇薇會暫時接受停飛調查。等我飛機落地來接你。”附帶一張行程報備圖。

盯著那條消息，我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很久。

最後隻發出一句：“好。”

看著那張報備圖，我又想起了無數個深夜等著顧延深歸來的我。

我總是看著他的行程圖，獨自計算著他落地的時間。

心酸苦澀的感覺狠狠侵襲著我。

現在想來，那一份等待，成了他以為拿捏我的證據。

我打了車到機場，想等許軻落地。

但是耳鳴實在過於嚴重，專用耳塞已經徹底被顧延深弄壞了。

我不得不到航醫室休息。

沒一會兒，顧延深就推門走了進來。

他二話沒說，伸手探向我的額頭。

“沒發燒瞎休息什麼？航醫室是留給有需要的人的！”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視線在我毫無血色的臉上掃了一圈。

我偏過頭躲開。

這劇烈的疼痛和落差感讓我又回到那些拚命的日夜。

那些為了能堂堂正正站在他身邊，也是為了實現自己夢想的日夜。

這些年來，胃病，神經性耳鳴......

那些我一身的毛病換來的資格認證，對於他來說，都是浮雲。

大抵都不如葉薇薇一滴眼淚來的金貴。

“下個月優秀飛行組合評選，你退出，名額給薇薇。”

我抬眼看著他，沒接。

顧延深嗤笑一聲：“你不是一直想要你爸爸飛行事故的原始數據嗎？”

“隻要你把這個榮譽給薇薇壓壓驚，我馬上把資料抽調給你。”

又是這樣，拿著我的用生命換取的一切去養他的金絲雀。

再施舍我一些微不足道的補償。

我看著他，又看了看窗外的飛機跑道。

曾經，我覺得能和他一起翱翔藍天，是我最大的幸福。

現在我隻覺得跟他在一起的那些年，喂了狗。

“好。”我異常平靜地應下：“給她。”

顧延深明顯愣了一下，準備好的說辭卡在喉嚨裏。

他打量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看到賭氣的痕跡。

但沒有，平靜的臉讓他莫名其妙地煩躁。

“晚上......”他幹巴巴地開口，“我陪你去再配一個耳塞。”

話音剛落，他的手機就響了。

葉薇薇帶著哭腔的聲音溢了出來：“延深......調查組的人好凶。我害怕......你能不能來陪我。”

顧延深的臉色幾乎是沒有任何間隔地變了，語氣是我久違的急促。

他沒有看我一眼，拿上鑰匙匆匆就走了。

門砰地關上，老航醫歎了口氣，搖頭低聲說到：“哎，顧機長真是......”

“上次公司高層酒會，他帶那位葉副去，用的還是夏小姐你的積分，聽說穿的也是你放在公寓的備用禮服。”

我攥緊了手心，鈍痛使我再次清醒。

打完吊瓶準備走的時候，顧延深臉色鐵青地返回來。

他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力道大的要捏碎我的骨頭。

“薇薇剛才跑出調查室，現在人不見了！監控看到她最後被人帶去了地下機庫！”

他喘著粗氣，一字一句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是不是你？因為嫉妒她讓她停飛還不夠？還要讓她出點‘意外’是嗎？”

見我一句話不說，他的怒氣更盛。

不由分說地拽著我離開航醫室。

“你不是清高嗎？”

“走！跟我一起去找薇薇！親自給我證明你的清白。”

我看著他的眼睛，眼神裏隻有對另一個女人的焦灼和對自己的憎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