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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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門口時，身後突然傳來葉薇薇甜得發膩的聲音：

“顧機長，這會不會太破費了？”

轉過頭就看見顧延深將那隻限定飛行員墨鏡往葉薇薇臉上戴。

和我那支磨舊了的是同一款，那是我和顧延深第一次獲得優秀飛行員組合的紀念品。

“防曬，戴著。”

“別多想，不是她用過的那副。”

遇見葉薇薇的這幾年來，他像著了魔一樣，把曾經與我有關的記憶都與她做了一遍。

我在家中歇斯底裏地砸碎過獎杯，那些發瘋的夜晚最後隻換來了他長久的沉默。

我冷笑出聲，既然不想和我有共同的記憶，那就讓它徹底消失吧。

包裏的同款墨鏡被我拿出來隨意丟在地上。

可以送給所謂替身的東西，不配擋在我的眼睛前。

扯下脖子上的絲巾後，我突然又想到了什麼。

到衛生間將瓶子裏所有的香水全部倒掉，那是屬於葉薇薇的味道。

真是昏了頭了，居然模仿起了葉薇薇。

恍惚間，我好像又聞到了當年他跑遍所有免稅店隻找到了一瓶的雪鬆香。

那時他眼底的光，隻屬於我。

拿起話筒的瞬間，我的右耳突然像被無數根鋼針紮進鼓膜中，疼痛難耐。

其中一個伴娘馬上到我包裏翻找耳塞。

幾乎是接過耳塞戴到耳朵上的瞬間，就被顧延深扯了下來。

那個專門定製的專用防護塞就這麼被他泡到了香檳裏。

他深情款款地看著葉薇薇：“薇薇戴降噪耳機試飛新發動機都沒有你這麼矜貴。”

葉薇薇馬上捂住自己的耳朵：“機長別生氣......其實我，也有點耳鳴。”

她的手指故意掠過耳後。

明眼人一眼就能明白，那根本沒有長期佩戴降噪耳機留下的壓痕。

顧延深一臉擔憂得看著她，眼神裏全是關心：“看看人家！同樣經曆過事故，人家第二天就能複飛！”

他扯過話筒放在我嘴邊：

“說點詞就要了你的命了？”

我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

同樣一句話，沒想到再次聽到，確實完全截然不同的心情。

還記得那年引擎爆炸後，我冒著火場爆炸的聲音，將他救了出來。

我醒了以後，公司讓我發表見義勇為講話。

我在病床上緊張地耳鳴發作。

他刮了刮我的鼻頭，將我抱在懷裏，調笑我道：“說點詞就要了你的命啦？”

如今同樣的話，卻是要我念自己準備的他和別人婚禮細節的誓詞。

我皺著眉捂著耳朵，正準備重新開始念。

受邀當證婚人的老機長忍不住開口：“顧延深，瑤瑤的傷也是為了......”

顧延深的目光掃過我，喉結動了動：“疼麼？”

下一秒卻冷笑：“自找的。”

他的視線落在我發紅的眼眶，語氣稍緩：“算了，你先......”

靠著椅子坐著的葉薇薇突然用極輕的聲音說到：

“延深，我心跳好快......耳鳴也突然變嚴重了......”

他迅速轉過身，完全忘了身後的我。

抱著葉薇薇快速走向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