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相府主母抬了十八口箱子供奉,求我出山,勾引她丈夫的外室子,毀他仕途。
笑話,我雖是狐妖不假,但修行的目的可是成仙,怎能接這缺德活計?
可輪到求簽問此行吉凶時,我還是讓她搖出了三次上上簽。
沒辦法。
她給的實在太多了。
——
直到我親眼見著謝昀,才明白,為何那相府主母在我廟中痛斥了半個時辰這私生子如何不堪,卻還是要送上那麼多的供奉請我出山。
無他,謝昀此人,一表人才,龍章鳳姿。
他好漂亮。
別誤會,我好歹也是有幾百年道行的狐妖,我說漂亮,自然不止皮囊。
那相府主母能看出謝昀此人不凡,我等自然精怪,能瞧出的,自然更多。
以妖瞳看去,謝昀眉間華光溢彩,指尖流雲,落筆生花。
識海內響起一道慵懶聲線。
“我若是那相府主母,見丈夫領回來這麼個絕非凡品的外室子,怎麼說,也得親自嘗嘗鹹淡才行,何必還想著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
這位口出狂言的,是我那萬年道行的老祖宗。
她有這般底氣,我可不行。
有這般麵向的,都是仙緣匪淺之人。
更何況,他又是個正待考取功名的書生。
這人,多半是什麼文曲星下凡曆劫的。
我若理智尚存,應該轉頭就跑,以免日後神君歸位,那我開刀撒氣。
可我不能。
不是我貪圖相府主母送來的豐厚供奉。
而是因為,我是這清源山上,最後一隻狐狸精。
倒不是我有多稀有,是我的族人們,肉身早就死在了幾百年前。
現在的她們,隻餘一抹神魂,活在我的識海中。
那些供奉中的靈藥仙草,起碼能讓我的修為一日千裏。
等我成了仙,就能讓她們恢複自由。
思及此,我徒生出了莫大勇氣。
我比這人先修成正果,他不就找不了我麻煩了嗎?
我軟下腰肢,泫然欲泣,擺出在族人教導下萬分標準的可憐模樣。
“奴婢自幼家貧,目不識丁......見公子滿腹經綸,心生仰慕,公子可願......在閑暇時,教阿沅認幾個字?”
我向謝昀盈盈倒去。
若不出意外,這書生會麵紅耳赤,嘴上說著男女大防,姑娘自重的話,實際上,手上該摸的,一處也沒落下。
謝昀卻將我接了個滿懷。
“阿沅有這般心思,真算難得,也不枉......你來我身邊,伺候這一遭。”
聲線餘韻悠長,我紅了耳尖。
原是個登徒子。
也罷。
正怕你不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