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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跟前夫傅承硯是圈子裏出了名的純恨夫妻。

白天,我拿菜刀砍他大動脈,他砸了我媽骨灰盒。

兩個人打得不可開交。

晚上,我罵他全家屬狗,他說我天生矯情。

兩個人做得難分上下。

最純恨的那年,連婚前財產的分割我們都要拿刀架在對方脖子上進行談判。

於是在傅承硯公司破產的那天,我不負眾望地卷款跑路,留他一人絕望麵對。

離婚後的第五年,身家百億的傅承硯回國第一件事,就是高調收購了我的殯儀館。

新聞發布會上,他笑著宣布要把這晦氣地方推平。

當給新女友宋晚晚的新婚禮物。

可深夜,他卻捏著我的下巴,滿眼嘲弄。

“你要什麼賠償,我都能滿足你。”

我看著他,又看看他身後緊攥衣角的宋晚晚。

我笑著一字一句告訴他。

“咱倆複婚吧。”

他愣住了,宋晚晚也瞪大了眼睛。

我沒管他們,補完了後半句。

“咱倆搞把冥婚吧,反正我快死了。”

......

傅承硯的臉,瞬間比死人還白。

他大概以為我瘋了。

“許念,你他媽說什麼?”

他手上力道加重,要捏碎我的下顎骨。

我疼得皺眉,卻還是一字一句說道:

“用正妻的禮,娶我進門,辦一場風光的冥婚。這就是賠償。”

他身後的宋晚晚終於忍不住,怯生生開口:

“許小姐,你......你怎麼能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承硯隻是想補償你,沒別的想法......”

“補償我?”

我像聽了天大的笑話,目光越過傅承硯,冷冷釘在她身上。

“我最難的時候,他砸了我飯碗,這不叫補償,這叫落井下石!”

我的目光像刀子。

宋晚晚嚇得躲回傅承硯身後,眼眶通紅,委屈得快哭了。

“承硯,你看她,我好心好意勸說,她居然凶我.......”

傅承硯把她摟進懷裏,滿眼挑釁地看著我。

“許念,你瘋瘋癲癲的死毛病,還是沒改。”

他邊摟著宋晚晚就,邊往外走,“要錢就直接說,我給乞丐都不止這點。”

話音未落,他拉開大門。

我沒攔。

對著他們的背影,說了一句:“我時間不多了,你最好快點考慮。”

他的腳步頓了一下,門被重重關上。

下一秒,我心臟處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讓我險些暈過去。

我沒騙他,我是真的快沒時間了。

可是我的事情還沒有做完,我還不能死。

想到這裏,我咬了咬牙,強撐著身體趕往醫院。

主治醫師張伯拿著我的CT看了又看,最後沉沉地歎了一口氣。

“丫頭,你撐不過一周了,必須立刻做心臟手術!”

張伯直視我雙眼,欲言又止道:

“傅家那小子是不是回來了,我讓他出錢......”

“張伯,”

我打斷他,嘴角扯出一絲苦笑,“我見到他了。”

“他說,要死就讓我快點死。”

良久,張伯語氣顫抖說:“小念,你為什麼不告訴他當年你突然消失是為了賣血賣腎替他還錢啊......”

我低下頭像是回憶起了往事。

那時傅承硯創業失敗,每天都有不同的債主上門討債。

他幾乎一夜白頭,整個人憔悴得不成樣子。

為了幫他還債,我去黑市賣血賣腎,卻被債主抓住打了個半死。

他們說隻要我跟他們五年,他們就放過傅承硯。

我聽了,也信了,於是提筆簽下離婚協議,營造了一種卷款跑路的假象。

我靠著對傅承硯的愛撐過了五年,傅承硯也靠著對我的恨活過了這五年。

至於冥婚,隻是為了再氣一氣他。

畢竟針鋒相對了那麼多年,我若是乖巧順從,他才會覺得不對勁吧。

想到這裏,我笑得從容,“他不會信的,更何況......”

“我也想體麵點離開。”

我摸出藥瓶,倒了幾顆藥幹咽下去。

“張伯,”我歎了口氣,“我要真死了,幫我傳個話,讓傅承硯給我收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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