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們在幹什麼!”一隻大手從身後扣住我的手腕,裴熱的呼吸噴在我耳後。
“她是我的人,輪不到你關心。” 裴淮聿的聲音又沉又冷,帶著強烈的占有欲。
醫生站起身,有些局促。
“抱歉,我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如果你介意,可以買點藥回去給這位小姐擦。”
說完匆匆離開。
我輕輕掙脫裴淮聿的手。
“你不是去看白雲櫻了?”
裴淮聿臉色陰沉。
“再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跟別人走了?”
我皺眉。
“我隻是看弟弟,不認識他。”
男人審視著我,確認我說的是真話,緊繃的下頜線才放鬆些許。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他頓了頓,“過幾天你生日,我辦個宴補償你。”
我剛想說 “不用”。
走廊傳來白雲櫻清冷的聲音。
“裴總,我奶奶想和您說幾句話。”
裴淮聿立刻丟下我,跟著白雲櫻離開。
鬼使神差,我跟了過去。
虛掩的門縫裏,裴淮聿摟著白雲櫻的腰,語氣鄭重如同誓言。
“奶奶您放心,以後我會好好珍惜櫻櫻,絕不讓她掉一滴眼淚。”
白奶奶欣慰地牽起兩人的手。
“好...... 櫻櫻苦了這麼久,終於有依靠了......”
我站在門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雨夜。
媽媽病床前。
少年裴淮聿也是這樣摟著我的腰,對著媽媽冰冷的遺像發誓。
“阿姨放心,我不會讓霧霧受委屈的。”
一模一樣的承諾。
十年後,他說給了另一個女孩。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彌漫,才壓下翻湧的悲慟,轉身離開。
三天後,裴淮聿親自來接我參加生日宴。
車上隻有他一人。
裴淮聿拿出一個絲絨盒子,打開。
“霧霧,生日快樂。” 他親自為我戴上項鏈,又替我整理好微亂的發絲,動作裴柔一如往昔。
我有片刻恍惚,最終隻回以一句疏離的 “謝謝”。
裴淮聿指尖一頓,心中掠過一絲異樣。
宴會廳衣香鬢影。
裴淮聿很快被賓客圍住。
我獨自站在角落。
竊竊私語聲傳來。
“看,她戴的是不是白小姐那套珠寶的贈品?”
“還真是!上次白小姐生日,裴總送的那套珠寶才叫閃瞎眼。”
我指尖撫過頸間的冰涼,笑容苦澀。
宴會過半,裴淮聿頻頻看表。
我正想詢問,大門被侍者恭敬推開。
白雲櫻一身白裙,翩然而至。
裴淮聿笑著迎上去,牽起她的手。
“櫻櫻,你來了。”
白雲櫻瞥了我一眼,語氣倨傲。
“別高興太早,要不是你求我,我才不來。”
眾人臉色微變。
裴淮聿卻絲毫不惱,遞給她一把銀質餐刀。
“正好切蛋糕,一起?”
明明是我的生日,主角卻成了白雲櫻。
眾人目光複雜地投向我。
我無視那些視線,退到角落。
突然,白雲櫻呼吸急促,臉上泛起大片紅疹,痛苦地抓撓脖頸。
“好癢...... 喘不過氣...... 蛋糕裏...... 放了什麼?”
她話音未落,便軟倒下去。
裴淮聿一把將她抱住,神色驚惶。
我想上前查看,卻撞上一雙冰冷刺骨的眼。
那裏麵是懷疑,是猜忌,是淬毒的寒冰。
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撕碎。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裴淮聿什麼也沒說,抱起白雲櫻疾步衝向醫院。
我猶豫片刻,還是跟了上去。
手術室的紅燈終於熄滅。
裴淮聿一把抓住醫生。
“櫻櫻怎麼樣?為什麼還不醒?”
醫生斟酌道。
“白小姐是嚴重過敏,已脫離危險。”
裴淮聿剛鬆口氣。
醫生接下來的話卻如驚雷。
“但是檢查發現,白小姐肝臟功能嚴重衰竭,加上這次過敏打擊,情況危急。必須盡快進行肝移植手術。”
裴淮聿眼眶瞬間布滿紅血絲,斬釘截鐵。
“她不能死!不管花多少錢!給我找到肝源!”
醫生和匆忙趕到的助理被他眼中的瘋狂震懾。
“是,裴先生。”
“是,老板。”
我靜靜聽完。
醫生走後,裴淮聿痛苦地抱著頭。
像極了我當年車禍時,他在手術室外守候三天三夜的模樣。
很快,助理電話響起。
我站在一旁,清晰地聽到聽筒裏的聲音。
“...... 唯一的匹配肝源,是時秘書的弟弟,配型完全符合。”
裴淮聿猛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猩紅雙眼,死死盯住我。
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