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誰準你們這麼說她!”裴淮聿低沉的聲音響起,帶著上位者的威壓。
眾人瞬間噤若寒蟬。
他環視一周,冷笑。
“既然你們數學這麼好,一分鐘內,給我數出一千張 A4 紙。”
“做不到,全部滾蛋!”
眾人臉色煞白,有人幾乎要哭出來。
“怎麼辦...... 我爸還病著...... 我不能失業......”
本打算離開的我,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住。
我走過去,在哭泣的女同事耳邊低語幾句。
女同事眼睛一亮,舉手。
“裴總,我試試!”
隻見她快速操作幾台打印機。
不到一分鐘,厚厚一疊空白文檔堆在桌上。
“裴總,按您要求,一千份。”
眾人驚歎。
“還能這樣?時秘書真厲害。”
“有些人啊,拍馬也趕不上。”
周圍的冷嘲熱諷,徹底擊潰白雲櫻的驕傲。
“我走!” 她擦掉眼淚,語氣倔強,“要不是你們裴總求我,我根本不會來!”
裴淮聿一把拉住她手腕。
“沒我的命令,你走不了。”
白雲櫻用力甩開。
“別碰我!我一個沒文化的底層人,比不上你們高素質精英,更比不上時秘書!你去找她好了!”
裴淮聿冷眼掃向我,轉頭柔聲哄白雲櫻。
“怎麼才肯留下?”
白雲櫻揚起下巴。
“我最討厭別人高高在上評判我。憑什麼!”
裴淮聿笑了笑。
“好辦。”
他當場開除了嚼舌根的兩人。
目光再次鎖定我。
“既然時秘書這麼有本事,去樓下新開的奶茶店,給櫻櫻買杯奶茶,算是道歉。限時十分鐘。”
“記住,不準搭電梯。”
命令冰冷。
十分鐘,不準搭電梯。
裴氏大樓高 632 米,108 層。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裴總為白雲櫻出氣,刻意刁難。
裴淮聿說完,攬著白雲櫻進了辦公室。
半小時後。
我提著二十杯不同口味的奶茶回來,臉色慘白如紙,汗濕鬢發,雙腿像灌了鉛。
我敲響辦公室門。
裏麵隻有白雲櫻一人。
她領口微敞,頸側一點曖昧紅痕刺眼。
奶茶袋的提繩在我手上勒出深深血痕,卻比不上心底的痛。
白雲櫻起身,語氣不滿。
“就一杯奶茶,至於累成這樣?”
她伸手來接,卻 “不小心” 打翻滾燙的咖啡。
咖啡潑在我手背的勒痕上,劇痛讓我低呼出聲。
裴淮聿聞聲快步進來,目光掠過於我,心疼地抓起白雲櫻的手查看。
“燙到沒?”
白雲櫻委屈點頭。
裴淮聿抓起桌上剩下的奶茶,狠狠潑在我頭上。
冰涼的液體混著黏膩的珍珠,順著發絲滴落。
“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倪霧,這是給你的懲罰!”
液體糊住眼睛。
我看不清男人此刻陰沉暴怒的臉。
兩秒後。
我垂下眼睫,聲音平靜得可怕。
“對不起。”
我的順從,卻讓裴淮聿臉色更冷。
“倪霧,你跟了我十年,今天的事,究竟是對櫻櫻不滿,還是你存心針對?”
我抬起慘白的臉,想解釋。
他根本不給我機會。
裴淮聿直接叫來人事主管。
“倪霧違反公司條例,扣除本月工資和年度獎金,全公司通報,停職一周。首席秘書一職,即日起由白雲櫻接任。”
人事主管一愣。
“時秘書不是已經辭......”
話未說完,我對他輕輕搖頭。
人事主管咽下後麵的話。
“是,裴總。”
宣布完,裴淮聿脫下西裝外套,裹住白雲櫻,打橫抱起離開。
看著他消失的背影,我心頭像塞滿浸水的棉花,沉重窒息。
我強撐著,對圍觀同事露出一個蒼白的笑。
“散了吧。”
幾個相熟的同事,看向我的目光充滿憐憫。
自此,白雲櫻全麵接管裴淮聿的生活起居。
裴淮聿甚至讓白雲櫻住進他的別墅,美其名曰 “24 小時工作需求”,開出雙倍工資,逼她辭掉夜場工作。
她說辦公室沙發太硬,裴淮聿眼都不眨。
“按白秘書的意思換。”
我站在門口,看著工人將我精心挑選的沙發抬走。
別墅裏,白雲櫻拿起一個略顯陳舊的布偶兔子。
“這個舊了,扔了吧。”
裴淮聿寵溺地揉揉她的發頂。
“隻要你高興,都隨你。”
我的指尖微微收緊,又緩緩鬆開。
那隻兔子,是他年少失眠時,我一針一線縫的,裏麵塞的是昂貴的防過敏羽絨棉。
如今,它被隨意丟進垃圾桶。
公司和 “家”,都變得麵目全非。
我利用停職時間,默默收拾好行李。
正聯係房東退租,手機響起。
裴淮聿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