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答應了配型。

不過即便我拒絕。

也沒有用。

聽到我的回答後。

父母如釋重負，媽媽甚至流下了眼淚。

但我注意到，他們看向我的眼神，依然不是欣慰，而是某種解脫。

“林秋，辛苦你了。”

爸爸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也僅限於此。

爸媽轉身就走進了姐姐的房間。

我勾唇苦笑，一個腎，換來的，也隻是一句辛苦你了。

淚，無聲地滑落。

手術這天，是我的生日。

我躺在病床前，進去之前，爸媽曾經來看我一眼。

我小心翼翼地說：“媽，等我手術結束後，你能不能買個蛋糕給我吃。”

媽媽臉上的笑僵住。

立刻點頭：“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後，我甜甜的笑了。

隻因為，我活到現在，連一口蛋糕都沒嘗過。

從小到大，我非常羨慕同齡的孩子，可以在生日那天吃上奶油蛋糕。

我常常會隔著蛋糕店的玻璃，呆呆地看著一個又一個蛋糕。

潔白的奶油像天上的雲朵般輕柔。

即便隔著玻璃，我還是可以聞到那濃鬱，醇厚的奶香味。

光是想著，我的口水就流個不停。

我安心的閉上眼睛。

絲毫不在乎，爸媽沒有過幾秒就轉頭直奔姐姐的手術室。

手術很成功。

我失去了左腎。

醒來時，我躺在走廊的加護病房。

環顧四周，卻無一人。

爸媽不在，不用想，我都知道他們此時應該是圍在姐姐的身邊。

可我期待許久的蛋糕。

並未出現在麵前。

我央求著護士姐姐，讓她請我的爸媽來看我一眼。

一眼就好。

可過了午夜，他們都沒有出現。

我知道，媽媽早就忘了我的生日了。

也忘了答應我的蛋糕。

最後，是那個護士姐姐。

她看見了我眼底的失落。

於是，捧著一個小蛋糕出現在我的麵前。

笑比春風還要溫柔。

“林秋，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啊。”

她吹滅了蠟燭。

我抿了一口蛋糕。

她就不再讓我吃了。

“你剛做完手術，最多隻能吃一口啊。”

我笑了。

笑著笑著，淚也流了出來。

奶油蛋糕。

真的好甜。

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