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八歲生日的前夕。
爸媽帶著我去醫院做最後一次的配型。
配型很成功。
我的腎臟完美匹配姐姐。
“林秋,太好了,你的姐姐終於有救了。”
主治醫師拍拍我的肩膀,神色激動。
他在乎的,也隻有姐姐。
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話有失偏頗。
他又咳嗽一聲補充道:“你放心,手術風險很低,我也會盡全力。你會恢複的很快。”
他安慰的笑了笑。
說完後。
他立刻跑進了姐姐的病房。
病房隔得有些遠。
但我還是聽到了,爸媽喜極而泣的聲音。
他們因為姐姐要重獲健康而高興。
卻沒有一個人因為我而擔心。
不過,我也習慣了。
......
那天晚上,我聽見父母在聊天。
“太好了,等了這麼久夏夏終於等到了腎臟!”
媽媽激動不已。
“等捐腎結束後,我們帶夏夏好好出去玩一玩。”
似乎是想到了我。
媽媽又補充一句,“也,帶上秋秋。”
“畢竟,是她救了夏夏。”
爸爸哼了一聲,聲音冷硬。
“林秋為家裏付出是應該的,她這條命本來就是為了救夏夏才留下來的。”
“不然當初,我們根本就不會留下她。你明知道夏夏最怕我們生二胎奪了她的寵愛了。”
媽媽歎息一聲。
也附和著。
我蜷縮在浴室裏,看著鏡子中麵色慘白的自己。
越發感覺到自己的多餘。
其實,我早就抑鬱了。
但,沒人關心。
高一時,我自殘的時候被班主任發現。
她立刻聯係了爸媽。
可沒有得到他們的關心。
反而迎來了爸爸的一頓毒打。
“你姐姐已經夠讓我們操心了,你能不能別這麼矯情,誰不知道你的身體非常健康,從小到大,我們嚴格控製你的食譜,定期帶你去體檢,你想博取我們的關注也不要用這麼低級的手段!”
我茫然又麻木。
“爸爸,可心理上的病,難道就不是病了嗎?”
我的身體是健康的。
可我的心,早就千瘡百孔。
“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再打你!”
所以我沒再和他們說過。
我的病情。
......
水龍頭沒關緊,滴水聲像倒計時,一下一下敲在我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