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消毒水的味道中醒來。
眼前是哥哥蘇騏焦急憔悴的臉。
見我蘇醒,他緊張地握住我的雙手,聲音沙啞道:
“晚晚,你醒了!”
“我怎麼在這裏?”
我聲音微弱,詢問著哥哥。
“你在宴會上暈倒了,有人叫了救護車。醫生說你......”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猛地推開,打斷了哥哥的話。
盛少哲站在門口,一身高定西裝與醫院格格不入,臉上帶著未消的怒氣。
他看到哥哥緊握著我的手,眼神瞬間陰沉下來。
他冷笑一聲,語氣刻薄至極,“王忝是滿足不了你嗎?居然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
他滿是怒氣地走進來,病房的氛圍瞬間有些低氣壓。
“裝暈?蘇晚,你的手段真是越來越高明了!”
哥哥猛地站起來,擋在病床前,一向溫和的眼睛裏第一次燃起怒火:
“你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盛少哲根本不看他,目光死死盯著病床上虛弱不堪的我。
“為什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聯合奸夫一起來騙我?”
我疲憊地閉上眼,如今的我沒有力氣和盛少哲解釋什麼。
反而是哥哥,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揪住盛少哲的衣領:
“你混蛋!嘴巴放幹淨一點!我是她哥哥,親哥哥!”
“你知不知道她…”
“哥!”
我突然出聲打斷,“不要說了!”
我情緒稍一激動,整個人便劇烈地咳嗽起來。
盛少哲嫌惡地推開哥哥,整理了一下衣領。
他走到床邊,俯視著我。
“起來,別裝了。跟我回去,把話說清楚。”
說著,他竟然伸手想去拉我的胳膊。
哥哥猛地推開他:“你別碰她!”
兩人推搡之間,盛少哲的手不小心扯到了我的病號服領口。
紐扣崩開。
露出我胸口的大片肌膚。
以及,上麵一道猙獰的、縱向的、長長的手術疤痕。
那道疤像蜈蚣一樣趴在我胸口,與周圍白皙的皮膚形成刺眼的對比。
盛少哲所有的動作突然停住了。
他的目光像是被釘在了那道疤痕上。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呼吸也變得粗重。
這道疤的位置......和他肝移植手術留下的疤痕,太像了。
隻是他的更隱蔽,而我的卻如此觸目驚心。
一個荒謬又可怕的念頭,像閃電一樣劈進他的腦海——七年前,他重病垂危,突然匹配到的匿名肝源......
而我突然的背叛和消失,再出現時,卻變成了如今孱弱的樣子......
還有上次酒桌之上,我喝酒喝到嘔血......
所有的碎片,在這一刻,瘋狂地湧入盛少哲的大腦,拚湊出一個讓他渾身冰涼的真相。
“這道疤是什麼時候的?”
盛少哲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蘇晚,你為什麼會有這道疤?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