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設備間是全封閉區域,沒人巡檢,樓層也偏,再加上是臨近下班時間,等別人發現她失聯,可能就是明天早上了。
她看著手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氣溫隨著夜色逐漸降低,她穿得不多,風順著門縫吹進來,膝蓋開始發冷,她拉過幾塊遮光布披在身上,又試圖翻找有沒有備用鑰匙。
沒有。
隻有一扇鎖死的門,一盞壞掉的聲控燈,以及滿屋死寂。
她抱著腿,手指不小心劃破了旁邊的金屬管,細細的血絲順著手腕滑下去,滴在冰冷的水泥地板上。
她沒哭,隻是低頭看著那一滴血落下,然後開始翻自己包,找到一個小記事本和筆,把今天的事一條條記下來:被叫去設備間,鎖門者可能為小韓或其同夥,手機信號微弱,無法呼叫。
我不能崩潰,不能給他們把柄。
寫完最後一句,她反複看了三遍,然後合上本子。
一整夜過去。
天光從鐵門縫裏透進來,灰白如紙。
早上七點,清潔工阿姨推門準備打掃,才發現她蜷縮在角落,披著布滿灰塵的幕布,臉色蒼白,嘴唇幹裂。
“哎喲!你怎麼在這兒?!”阿姨嚇了一跳。
她睜開眼,聲音虛弱:“門被鎖了。”
“天哪,誰幹的?”
她沒有回答,隻搖搖頭站起身,忍著頭暈和寒意,一步步走出設備間。
走廊外的空氣像刀一樣灌進她的肺,但她咬著牙,沒有讓自己倒下。
她回到工位,打開電腦,連點五次項目圖標,係統提醒,已超24小時未保存,是否恢複上次版本?
她手指顫抖地點下是。
那天中午,徐知棠笑意盈盈地過來和她打招呼,幾個同事故意避開她的目光,還有人刻意放慢腳步路過她工位,想看她的狀態。
她沒有說一個字。
但當天下午五點整,她穿過走廊,徑直走進行政辦公室,向公司說明她昨天被關的事。
她把設備間位置,停電時間記錄,當晚出入刷卡記錄都一起交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