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到第二天清晨,裴知臨終於出現。
一進房間,他就迫不及待撩起陸眠心上衣。
“心心,一夜不見,想不想我?”
手指遊蛇般在細膩皮膚上劃過,裴知臨積壓幾日的倦意爆發,迫不及待想與她共沉淪。
誰知陸眠心竟如驚弓之鳥般彈開,厲聲拒絕:“不行。”
裴知臨臉色瞬間沉下去:“都幾天不讓碰了,鬧別扭也要有個限度。我已經說過,我跟阿言隻是朋友,你能不能別鬧脾氣了。”
陸眠心怔怔盯著他,仿佛第一天認識這個人。
自相識起,裴知臨便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也從沒在這種事上強迫過她,現在竟然為白竹言凶她?
在他眼中,她陸眠心難道就隻是個催眠工具嗎?
裴知臨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連忙道歉:“對不起心心,我這幾天睡得不好才會有些暴躁,你不要在意。”
陸眠心心中苦澀,卻不想被他察覺異樣,勉強打起精神。
“我還是不太舒服,我用別的辦法幫你催眠好嗎?”
裴知臨自然不會拒絕。
他漸漸在身邊睡熟,靜靜盯著他安然睡顏,陸眠心滿是酸楚。
相貌沒變,習慣沒變,可為何唯獨這顆心,還能裝下另一人?
她想不通。
裴知臨醒時,陸眠心正在回複導師信息。
知道她在國內成家,導師再三詢問,這是否會影響她的家庭。
陸眠心回答:“已經不是一家人了。”
消息剛發送出去,腰身驀然被人從後環抱,一顆腦袋抵在她肩上,聲音黏糊。
“在給誰發消息?”
陸眠心猛地反扣屏幕,含糊說:“沒什麼。”
裴知臨皺起眉頭看她一眼,最終隻是在她臉上落下一吻。
“還生氣?我給你準備了賠禮。”
不等她回應,他就命傭人為陸眠心精心打扮,來到音樂廳。
一路來到座位上,觀眾紛紛瞪大眼睛,小聲議論。
“這就是裴總和裴夫人?真恩愛。難怪裴總這麼大手筆,願意包下整座音樂廳。”
“這算什麼,這京城誰不知道,裴夫人就是裴總的命。為了夫人,裴總什麼都願意做。”
眼前那群模糊難辨的人臉,最終化為麵前男人溫柔笑意。
看著這張臉,陸眠心想起,裴知臨曾經也會因她隨口一句喜歡,就包下整家餐廳。
會因為她說好看,就買下所有當季新品。
曾經他們那麼相愛,為什麼會走到今天?
台上樂隊正向觀眾介紹新任鋼琴首席,陸眠心隨意一瞥,霎時渾身僵硬。
正向眾人鞠躬那人,分明就是白竹言。
渾身血液仿佛倒流,陸眠心眼眶通紅,強烈酸脹感湧上雙眼。
她瞬間明白,為什麼裴知臨會忽然帶她來這裏。
原來一切都是為給白竹言鋪路。
台上人一身禮服明媚鮮豔,聲帶嬌羞:“今天第一首曲子,送給現場某人。”
她坐下演奏,《夢中的婚禮》在廳內婉轉流淌。
裴知臨笑彎眼睛,注意力全被台上人吸引。
電話在他口袋中瘋狂震動,甚至引起周圍人不滿,可他卻完全注意不到。
一曲終了,白竹言朝台下伸出小手指,做出拉鉤狀。
陸眠心餘光分明看見,裴知臨也伸出小指,隔空與白竹言勾在一起。
白竹言一下台,他才像是終於回魂,對陸眠心歉然一笑:“心心,我去回個電話。”
說完,徑直起身離席。
陸眠心在座位上等待,可直到音樂會快要散場,男人也沒有回來。
她無奈起身去找,來到衛生間門口時,聽見裏麵傳出細微響動。
陸眠心站在門外,痛徹骨髓。
門內忽然有什麼東西被扔出,骨碌碌滾到腳下。
是她與裴知臨的婚戒。
當初頂級大師花費整整半年,才終於製成這對鑽戒。
可對裴知臨來說,她與這枚鑽戒,都比不上白竹言半分。
裏間男女交纏聲如同夢魘,在這戒指中化為實質。
陸眠心一個踉蹌,無力靠倒在牆上。
她咬緊牙關,將戒指扔進垃圾桶。
但好在,隻剩五天,她就能徹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