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你來得正好。”

我側過身，讓紀言進來。

程瀟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了。

他看著紀言，眼神像刀子一樣，帶著毫不掩飾的敵意和審視。

“紀影帝，這麼晚了，你找我的藝人有什麼事？”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藝人”這四個字，像是在宣示主權。

紀言仿佛沒聽出他話裏的火藥味，隻是揚了揚手裏的醫藥箱，笑得溫和。

“林冉嘴唇破了，我怕發炎，給她送點藥。”

“我們劇組，有這麼關心同事的優良傳統？”

程瀟冷笑。

紀言不卑不亢地回視他。

“程總日理萬機，可能不太了解我們這些打工仔的革命情誼。”

“關心一下搭檔，不是很正常嗎？”

兩個男人，一個霸道強勢，一個溫潤如玉，視線在空中交彙，激起無形的電光火石。

我站在他們中間，第一次感覺到一種奇異的快感。

原來，被人保護的感覺是這樣的。

“藥放下，你可以走了。”

程瀟下了逐客令。

“這恐怕要問林冉的意思。”

紀言看向我，把選擇權交到了我的手上。

我深吸一口氣，迎上程瀟幾乎要殺人的目光。

“程瀟，你該走了。”

“你說什麼？”

程瀟的聲音裏充滿了難以置信。

“我說，請你離開。”

我重複了一遍，語氣平靜卻堅定。

“這裏是我的家，我不歡迎你。”

程瀟死死地盯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

半晌，他忽然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好，很好。”

“林冉，你翅膀硬了。”

他轉頭看向紀言，眼神裏的輕蔑和警告幾乎要溢出來。

“紀影帝，是吧？”

“希望你清楚，有些人，不是你能碰的。”

“碰了，就要付出代價。”

紀言淡然一笑。

“程總的威脅，我收到了。”

“不過，我這人沒什麼優點，就是膽子大了點。”

“我欣賞的人，不管她是誰的，我都會去爭取。”

“至於代價......”

紀言頓了頓，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為了她，我付得起。”

程瀟的拳頭，瞬間攥緊。

空氣中的火藥味，一觸即發。

我怕他會當場失控，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程瀟，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這句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程瀟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那是一種混雜著失望，憤怒，和一絲......決絕的眼神。

“林冉，你會後悔的。”

他扔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開。

沉重的關門聲，像是給我們這五年的感情，畫上了一個血淋淋的句號。

房間裏，終於恢複了安靜。

我像是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癱坐在沙發上。

紀言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打開醫藥箱，拿出棉簽和藥膏，半蹲在我麵前。

“可能會有點疼，忍一下。”

他的聲音很輕，很柔。

我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臟某個角落，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悄悄融化。

“紀言，謝謝你。”

“不用。”

他抬起頭，對我笑了笑。

“我隻是，不想看到你被欺負。”

他的眼神很真誠，也很幹淨。

我忽然有些好奇。

“我們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吧？”

“為什麼......要幫我？”

紀言手上的動作一頓，他沉默了幾秒，然後問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問題。

“程瀟他......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他的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