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捶得震天響,像是隨時都會被踹開。
高誌遠在門外氣急敗壞地威脅我,聲音已經完全變調,失去了平日裏偽裝的儒雅,隻剩下嘶吼。
“周雅芳!你這個賤人!開門!你給我開門!”
“你以為鎖上門就有用了嗎?我告訴你,今天這罪你頂也得頂,不頂也得頂!”
我靠在冰冷的門板上,身體因為後怕而微微顫抖,但內心卻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平靜。
樓下,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撕裂了小區的安靜。
那聲音,對我而言,是天籟。
我清晰地聽到客廳裏傳來高飛驚慌失措的尖叫:“爸!警察!警察真的來了!怎麼辦啊爸!”
緊接著,是高誌遠壓低了聲音,更惡毒的指示。
“慌什麼!警察來了又怎麼樣!”
“就說是周雅芳開的車!她喝多了精神失常,撞了人就跑回來鎖上門,誰也叫不開!”
“她跑不掉的!你是我唯一的兒子,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多麼感人肺腑的父子情深。
就在這時,弟弟發來了短信,“我和警察都到了。”
我渾身的緊繃瞬間鬆懈。
暖暖安全了。
算了,該結束了。
我猛地拉開房門。
客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警察正好在此時進了家門。
高誌遠正指著門口和他們說什麼,高飛縮在沙發角落,臉色慘白。他們看到我突然出現,表情都僵住了。
高誌遠反應最快。
他立刻轉身指著我,聲音尖銳:“警察同誌,就是她!車是她開的!”
“她精神不穩定,撞了人就誣陷我兒子!”
他演戲的功底確實不錯。眼淚說來就來。
我看著他這張虛偽的臉,心裏湧起一陣惡心。
警察的目光在我和高誌遠之間來回打量。
我沒有理會高誌遠的表演。
抱著女兒,我轉身走向門口。
所有人都愣住了。
高誌遠的表演戛然而止,他瞪大眼睛看著我,滿臉不敢置信。
“周雅芳!你要幹什麼!”
我沒有回答,隻是抱緊懷裏的暖暖,一步步走向門口。
高誌遠徹底慌了。
他衝著我嘶吼:“周雅芳!你鬧夠了沒有!”
“給我滾回來!你撞了人就要跑嗎?”
我腳步沒停。
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他一眼。
那張憤怒扭曲的臉,和前世我臨死前看到的一模一樣,充滿了惡毒和算計。
“警是我報的,你繼續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