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繼子頂罪,在監獄裏縫了五年縫紉機。
出獄那天,丈夫高誌遠沒來,我卻收到了一張我親生女兒的死亡證明。
法醫說,她長期營養不良,身上舊傷疊著新傷,疑似死於一次嚴重的毆打。
看著女兒被虐待致死的照片,我才明白,丈夫當初跪在我麵前聲淚俱下的承諾,都是謊言。
他們父子合謀,將我送進監獄,霸占我的婚前財產,隻為給他的寶貝兒子鋪路。
而我的女兒,成了他們眼裏的拖油瓶,被活活折磨致死。
我恨意滔天,嘔血而亡。
再睜眼,我回到了繼子酒駕撞人後,丈夫跪在我麵前,求我去頂罪的這一晚。
......
“雅芳,你可算回來了!”
我剛踏入家門,一股濃烈的酒氣就撲麵而來。
客廳裏一片狼藉,昂貴的擺件碎了一地。
丈夫高誌遠跌跌撞撞地衝過來。
他眼圈通紅,臉上是絕望和痛苦。
他死死抓住我的手。
“雅芳,救救我們的兒子!你一定要救救高飛啊!”
沙發上,他口中“我們的兒子”——我的繼子高飛,正四仰八叉地癱在那兒。
他一臉的無所謂,眼神輕蔑,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看到我,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爸,你跟她廢什麼話。”
高誌遠像是沒聽見,雙膝一軟,“撲通”一聲,就這麼直挺挺地跪在了我麵前。
一個受人敬仰的大學教授聲淚俱下地哭喊:“雅芳,高飛他......他酒駕撞了人,還跑了......現在人還在醫院搶救,生死不明!”
“警察很快就會找上門,他不能有事,他不能有案底啊!”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前世的畫麵湧來。
冰冷的停屍房裏,我那年僅十歲的女兒暖暖,小小的身體上布滿了青紫色的傷痕。
她瘦得脫了相,臉上凝固著無助。
法醫說,她可能是死於一次嚴重的毆打,但舊傷疊著新傷,顯然長期活在地獄裏。
我的心臟疼的幾乎讓我也要一同離去。
“不就是撞了個人,賠錢不就行了?”
高飛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滿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多大點事,至於嗎?爸你跪她幹什麼!她一個家庭主婦,能頂什麼用!”
高誌遠被徹底激怒了,猛地轉身,用盡全身力氣給了高飛一記響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在客廳裏回蕩。
高飛捂著臉,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而高誌遠,這更像是一場演給我的戲。
他打完,立刻轉回頭,眼淚流得更凶了,抓著我的手,繼續他的表演。
“你看看!都是我把他慣壞了!”
“雅芳,你聽我說,高飛他不一樣,他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是天之驕子!他的前途無量,我們不能讓他的人生就這麼毀了!”
我注意到,我女兒暖暖的房門虛掩著一條縫。
裏麵透出暖黃色的燈光,小小的身影似乎在燈下晃動。
我下意識地掙脫開高誌遠的手,一步步走過去,輕輕地,將那扇門關嚴。
隔絕了外麵的一切醜陋。
高誌遠以為我心軟了,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
他立刻爬起來,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許諾。
“雅芳,我知道讓你受委屈了。”
“你先進去,就說車是你開的,你放心,我保證很快就把你弄出來。”
“家裏的事,暖暖的事,你都不用擔心,有我呢!”
我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眼底一閃而過的算計。
那是我前世至死,都沒能看懂的信號。
如今,卻狠狠紮在我心上。
我終於開口,徹底打斷了他的獨角戲。
“所以,你想讓我去頂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