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門上的貓眼,譚琪兒看到樹林裏,賀雲深拉著黛茵的手:
“茵茵我保證,你和我回去,譚琪兒是不會刁難你的。”
黛茵不情願地嘟嘟嘴: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走丟這麼多年了,萬一你對我的感情沒有對她的深怎麼辦?”
賀雲深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會。”
“因為譚琪兒從來不在賀家的戶口本上,結婚證上我的配偶一直都是你。”
黛茵眼裏閃過雀躍:
“真的?”
這時,黛茵養母驚喜地大喊::
“結婚了?雲深你真是的!我們這裏結婚有結婚的規矩......今天晚上!正好祭祀大家都在,咱們熱熱鬧鬧辦一個喜宴!”
黛茵皺眉:
“可是——”
“譚琪兒怎麼辦?”
賀雲深眼裏閃過掙紮。
半晌,他說:
“反正她睡著了,什麼都不知道。”
“不用管她。”
門被纏上鎖,厚重的鐵鏈一層一層綁在門外,像是鎖一個見不得光的怪物。
背抵著冰冷的牆壁,指尖無意識扣著地毯的毛邊,譚琪兒難過之後,就是死寂般的平靜。
銀白的月光照亮臥室時,窗外歡快的喇叭聲和鞭炮聲震耳欲聾。
寨子裏的人喊著賀雲深和黛茵的名字,圍著火堆跳著舞。
譚琪兒隔著窗戶靜靜地看著賀雲深。
他穿著民族特製的新郎服,緊緊拉著黛茵的手,在所有人的祝福下,親吻了他的新娘。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住地顫抖,賀雲深欠了她這麼多年的婚禮,就這麼輕而易舉的給了黛茵。
譚琪兒收回目光,將牆上的掛曆扯掉一頁。
隻剩兩天了。
她核查一遍信息後,回複無國界醫生組織最新發來的郵件。
賀雲深又是徹夜未歸。
直到天快亮時,他輕輕推開了房門。
看到譚琪兒醒著,他一愣。
“琪兒,你怎麼醒這麼早?”
“昨天睡得好嗎?”
他頭發上還沾著結婚時用的閃粉,白色的衣領內露出一半刺眼的吻痕。
譚琪兒扯扯唇:
“挺好的。”
賀雲深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他笑著拿出一包糖:
“你不是喜歡這裏的特色糖嗎?”
“我昨天晚上跑到鎮上好不容易才買來的,趕了一晚上的路呢!就為了哄你開心......”
他說著,就要抱住她。
她不動神色的躲開,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手裏的糖。
上麵的大紅包裝還在。
那是他和黛茵的喜糖。
胃裏湧上一陣惡心,譚琪兒猛地衝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幹嘔。
賀雲深盯著譚琪兒瘦弱的背影,一股微妙的不安敲擊著太陽穴。
“琪兒,你不開心嗎?”
“我看到屋子裏整齊了好多,你好端端的怎麼收拾起東西了?”
譚琪兒抹了抹嘴側的臟汙,緩緩站起來。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賀雲深。”
“你昨天晚上真的去鎮上了嗎?”
他說過,他不會騙她的。
至少這次,他會說真話吧?
良久,賀雲深不自然地笑了:
“當然了。琪兒,我怎麼可能騙你。”
聞言,她的心一陣陣發冷。
就在這時,黛茵闖了進來。
她勾住賀雲深的手,看向譚琪兒:
“聽雲深說你要吃菌子火鍋,那一起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