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家中最不受寵的老二。
隻因哥哥和弟弟說了一句摩托車上擠死了。
爸爸不由分說的把我丟在了國道上。
他說:“反正這兒離老家也就一百多公裏,你自己走回去吧。”
車流中,任憑我如何哭喊追趕,他也不再回頭。
長大後,哥哥染上了賭癮奔走他鄉,弟弟整日在職高不思進取。
沒人管生了病的爸爸,隻有我好心載他去醫院。
車行駛在熟悉的國道上,他隻是小心翼翼的咳了口痰。
我就毫不留情打開車門,將他丟了下去。
“反正這離醫院就三百多公裏,你自己走過去吧。”
......
被警察送回我爸手裏的時候,我還驚魂未定。
國道上車流量極大,碾死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你怎麼做父親的,就這麼把小孩撂國道上,被卷到車底軋死了該怎麼辦!”
麵對警察的教訓,父親隻是訕訕的搓了把手,給他遞了條煙。
“是、是,小孩不懂事,非要在高速上吵鬧,我才想著嚇唬嚇唬她,都是開開玩笑的......”
“給警察同誌添麻煩了。”
他謙卑的彎著腰道歉,時不時抬起一雙狠戾的眼看我。
我的手還在不停顫抖著,一陣陣心悸刺的眼前發黑。
剛剛要不是警察在國道上發現了我,一百五十多碼的車速絕對會將我卷倒在地。
我爸常年跑高速清楚得很,卻還是因為宋耀祖和宋繼宗一句“擠死了”,就將我撂在國道上。
可事實上,我並沒有占多少位置。
分明已經上高一的年紀,個頭還沒有五六年級的學生高。
反觀宋耀祖和宋繼宗,吃得膘肥體壯。
我爸為了省錢,自己開摩托回鄉,我是坐在最後麵綁行李的鐵架上,甚至根本不能放下整個身子的重量。
警察走後,我爸抬起手,火辣辣的巴掌落在我的臉上。
“混賬玩意,讓你自己走回來,還敢叫警察送你,你不要臉你老子我還要臉!”
宋耀祖和宋繼宗也在一旁添油加醋:
“爸,你平時就是對宋敏太好了,她才連你的話都敢不聽了,咱家都是老實人,這下警察來過,以後怎麼讓別人看我們家?”
“就是啊爸,要是你讓我走回來,我絕對乖乖走回來!”
我爸一聽,更氣了,抬腳往我肚子踹。
他平時最要麵子,這樣當著全村人的麵被警察教育,我絲毫不懷疑他是真的想將我打死。
直到我媽抱住他的手臂,他才堪堪停下腳。
“行了,一百多公裏的路,你還真讓閨女走回來不成?”
我爸惡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們小時候,不都是這麼走的嗎,就她死懶死懶的!”
他們自始至終,都認為我是因為懶的走,才順了警察的車回來。
絲毫不考慮疾馳的車流下,我被撞死的概率有多大。
或者說,他知道,隻是不在乎我的生死。
我顫抖的抱著頭,身體的疼痛感順著血管衝擊著心臟。
正當我天真的以為,順從和不反抗,就能換來前途和光明時,
當晚,我爸在飯桌撂了筷子,鄭重道:
“宋敏,你連走點路的苦都吃不了,國慶之後也沒必要回城裏上學了,在村子裏找個人嫁了正好。”
我震驚的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