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因誤傷了乞女養妹的兔子,未婚夫罰我舉著兔子跪一整夜。
我聽了一夜屋裏女人高亢的喘息聲。
次日看著蕭歆依脖頸處的紅痕,諷刺的笑了笑。
賀霖朗惱羞成怒,親自抽了我99鞭。
“貞女堂的規矩森嚴,我這就派人送你過去學學規矩,改掉這自視甚高的性子!”
我帶著滿身疤痕在貞女堂兩年,受盡苦楚。
甚至被迫淪為下等燒柴奴的暖床婢,墮胎數十次。
偶有新來的受罰丫鬟說起外麵。
“那賀將軍對蕭家養女真是寵極了,就因為別人嘲笑她是個乞丐的女兒,賀將軍立下軍功第一件事就是求聖上賜她郡主身份。”
我聽得愣了神。
曾幾何時,少年郎昂首挺胸,揚言待自己立功,定風風光光來迎娶我。
又過半年,養妹十八歲生辰卻不慎病重。
賀霖朗忽地想起我,認定是我心生怨恨,偷偷做下邪術。
他趕了三天三夜到貞女堂,要讓我付出代價。
可我早就被剁碎分屍。
貞女堂長階一百,每階都藏著我的屍塊。
......
“人沒了?”
主堂,賀霖朗掃過眼前跪著的幾十人。
麵色辨不清喜怒。
堂主名喚楊雲柳,往日最喜歡陰狠的捏著碎瓷碗往我胳膊上割劃。
此刻卻畏懼的弓著身子,聲音呐呐如細蚊。
“賀將軍恕罪,蕭大小姐突然自告奮勇說要上山尋草藥,我們根本攔不住,她失蹤後我派人搜尋了數回,可惜都沒能找到她。”
我飄在賀霖朗身旁,試圖從他眼底看出丁點兒的後悔。
然而他猛地拍桌而起,俊美的麵龐布滿惱火,“尋草藥?她認得幾棵草藥?我看是得知我來了貞女堂,怕自己做邪術的事被發現才刻意不見我!”
心頭渺小的希冀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隻餘下密密麻麻的痛。
我從前的確識不得草藥。
可為了活下去,我曾嘗遍山上的草,每一株的藥效都了如指掌。
在他心裏,我恐怕永遠是那個高高在上,視人命如草芥的蕭家嫡親大小姐。
相識數十載,我有沒有大小姐脾氣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隻是願意相信蕭歆依口中以欺負她為樂的我。
男人話音剛落,蕭歆依捏著帕子輕咳兩聲。
賀霖朗霎時間收斂了怒容,轉過頭去輕輕拍著她的脊背。
心疼與緊張就這麼明晃晃的掛在他臉上。
我恍惚間好似又窺見了那個翩翩少年郎。
那個會因我身體畏寒而策馬千裏,風餐露宿隻為帶回來百枚暖石的傻大個。
現實與回憶交織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喃喃出聲,“好冷啊......”
貞女堂的台階是用泥石澆築而成。
幽綠青苔覆上去,那股滲入骨髓的陰冷就無處不在。
日日夜夜被這冰冷浸透,我漸漸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與傀儡無異。
“我沒事,”蕭歆依推開賀霖朗的手,眼神閃了閃,“姐姐是不是後悔用邪術害我,畏罪自殺了?父親母親很牽掛著她,她怎麼這麼傻。”
父親母親會牽掛我?
我努力咽下喉頭的酸澀,卻還是讓淚模糊了眼睛。
這貞女堂,人人避如蛇蠍。
從京城臨行前我哭著求賀霖朗允我見父母一麵。
他終是不忍,允了。
可母親見我第一麵便抬手給了我一耳光。
絲毫不過問我這滿身血汙。
“歆歆雖是乞丐的女兒,但我撿她回府,她就是蕭府的二小姐!我知你平日看不起她,可怎麼能嫉妒兄長送了她一隻兔子就殺兔泄憤,還蓄意恐嚇她?!我對你太失望了!”
那白兔明明隻是耳朵皮毛處受了傷。
到娘親那裏卻成了死兔子。
我望進他們眼底,看不到一絲一毫對我的關心。
“霖哥哥,你說姐姐是不是真的死了?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要這麼恨我。”
蕭歆依咬住下唇,泫然欲泣。
賀霖朗怎麼舍得她流淚,頓時又怨上我的歹毒。
“她不可能死,定然是做出假象還要暗中害你,歆歆放心,等我找到她就斷了她的手腳,如此惡毒,我與她婚約就此作廢!”
砰得一聲, 他從腰間拽下定情玉佩壓在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