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蛋糕?”
這四個字喚起了顧言琛的記憶。
那個我熬了整整三個通宵,手指被色素染得五顏六色,才終於複刻成功的兩個星空流沙蛋糕。
一個是送給他客戶的,一個是我偷偷準備送給他的,二十八歲的生日驚喜,
我原本計劃,在他公司樓下,等他下班,給他一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浪漫。
江嶼看著他劇變的臉色,一字一頓繼續說著:“她死前打出的最後一個電話,就是給你的。她說,‘言琛,我接到一個大單子,就在你公司對麵的那家KTV,錢好多!’,你還記得嗎?”
我當時的聲音有多興奮,他電話那頭的聲音就有多不耐煩。
他說他要陪蘇晚晚,讓我把蛋糕直接送去給KTV,晚上在回家過生日。
可他又在電話的最後,用很低、近乎歎息的聲音加了一句:“路上小心,外麵下雨了,早點回家。”
那句“早點回家”,曾是我在冰冷的雨水中,唯一的慰藉。
“公司對麵的KTV”......
顧言琛踉蹌著後退兩步,像個瘋子一樣低吼:
“不可能!是她的詭計!她知道我最在乎晚晚,故意編這種謊言來離間我們!一定是這樣!”
他要去找證據,戳穿我的“謊言”。
他衝回車裏,一腳油門踩到底,掉頭就往公司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衝進那棟燈火通明的大樓,翻出了三年前的財務記錄。
那一頁,被咖啡漬染黃了一角。
【項目:蘇晚晚小姐生日派對,地點:城南KTV,費用:包場費及酒水,三十八萬元】。
他記起來了。
那天晚上,蘇晚晚確實在城南KTV舉辦他了盛大的生日派對,幾乎全公司的高層都去了。
而我也在那個時候,打來了那個充滿欣喜的電話,我告訴他:
“言琛!我做的那個星空蛋糕那個姓蘇的大客戶很滿意!說要長買,言琛,我的糕點店有希望了!”
而他當時,正端著酒杯,站在蘇晚晚身邊,接受著眾人的祝賀。
他不耐煩地回了我一句:“知道了,快點回去。”
我被那輛黑色的跑車撞飛的瞬間,他還催促我趕緊往回走。
手機從我手中滑落,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著電話那頭喊出他的名字:“言琛......”
我聽到的,卻是蘇晚晚在那頭嬌嗔地問他:“言琛,是誰啊?這麼煩人,快掛了,我們要切蛋糕了。”
電話被掛斷。
緊接著,他又想起了派對結束後,他提前離場,蘇晚晚打來的那個驚慌失措的電話:
“言琛,我、我好像撞到東西了,車頭都凹進去一塊!你快來幫我!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