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患者肋骨斷裂,肺部被刺,有生命危險,需要立刻手術,家屬在嗎?”
耳邊嘈雜的聲音不停響起,唯一清晰的是醫生的話。
家屬......
我拚命撐起沉重的眼皮,在一片混亂中搜尋我的丈夫蘇旭。
一道人影突然從病房裏衝出來,拉起我身邊的醫生就走:“林澤,暖暖腳疼得厲害,你快跟我去看看。”
我模糊看著那人一閃而過的側臉,正是我的丈夫。
林醫生被拉得一個趔趄,但還是飛快揮開了蘇旭的手。
“這裏有個病人傷勢嚴重,需要立刻手術,我不能跟你過去。”
蘇旭低下頭,仿佛才注意到我。
“我是時冷的丈夫,她身上明明沒有外傷,我懷疑是你們故意誇大傷情,林澤,跟我走,不然你今年升職的事情免談。”
他把手術同意書撕碎,如雪般洋洋灑灑落了我一身。
林醫生聞言,則麵色一變,為難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跟著蘇旭離開。
我艱難抬手,小小的動作卻要忍受劇痛。
聚光燈鋼架墜落,蘇旭在第一時間衝過來抱著時暖躲過了中心地帶,而我卻位於正中央,事故突然發生,舞台上受傷的人都被送往這家醫院,急救很缺人手。
腳踝和肺部穿刺,二者孰輕孰重,很容易分清。
我張了張嘴,試圖留下蘇旭。
去抓男人褲腳的手卻落了空。
他淡淡瞥我一眼,冷漠道:“時冷,暖暖可是天才舞蹈家,這次傷在腳踝,不及時救治的話很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再站上舞台了,她那麼熱愛舞蹈,你忍心讓她失去夢想嗎?”
我想自己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奇怪。
我想哭又想笑。
是啊,我失去的是自己的命,時暖失去的可是她的夢想!
我沒了力氣。
身邊的小護士急得團團轉:“怎麼辦,家屬不肯簽字,萬一手術出了意外......”
我身邊僅剩的醫生看上去很年輕,他咬咬牙:“責任我來擔,立刻送病人進手術室,準備手術!”
肋骨刺進肺部,每一次呼吸都是無法想象的疼痛。
我的情況不容樂觀。
“病人的肋骨已經刺進肺葉瓣膜,除了林醫生沒人能保證毫無失誤地完成這台手術。”
“病人生死攸關,再打個電話給蘇主任吧。”
小護士撥通了電話,正要開口,蘇旭的聲音卻透過免提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時冷,你還要無理取鬧到什麼時候?暖暖的腳傷很嚴重,可能骨裂了,我現在要照顧她沒空搭理你那些小把戲,如果暖暖的腿因為你的任性出了什麼問題,時冷我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