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願也遭受審視的目光,逃一樣的上樓,熟悉又陌生的臥室堆滿雜物,放眼看幾乎連一處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身後傳來一個嬌滴滴的女聲,隻見時微穿著一身可愛的毛絨睡衣。
反觀我,身上的雪被車上的熱氣融化,從頭到腳濕漉漉的,四肢被凍的幾乎沒有知覺,實在是狼狽不堪。
時微看到我滿臉驚訝:“呀!姐姐,我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呢,我的雜物沒處放,哥就讓我放在你房間裏了,我馬上找人收拾。”
有些可笑,傅家偌大的四成別墅沒有地方放雜物。
放到以前芝麻大的小事我都會和時微爭論個不休,即使時微更討人喜歡,我也固執的要個公平。
現在想來自己很傻,沒有自知之明,那些本來就都不是我的東西,沒什麼好爭的,不管是四年前還是現在都隻是寄人籬下吧罷了,我淡淡開口:“不用了,放著吧。”
反正也待不久的,還有十多天就是傅奶奶生日,等事情一過,我也該自己找個去處了。
我無視時微驚訝的神情,越過她進房關了門。
房間的燈壞了,我打開手機手電筒,衣櫃已經沒有了我的衣服,其實不止是衣櫃,整個房間一切關於我的東西都沒有了,清的一幹二淨,就像沒有存在過一樣。
我急切地問保姆有沒有見過一本書,書裏麵夾著我父母去世之前的全家福。
當初出國出的太急,我甚至連最重要的東西都沒有帶著。
保姆說我房間裏的東西都是傅聞璟處理的。
我的心沉到穀底,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去,照片被扔了,我和媽媽唯一記錄的回憶也不複存在了。
我渾渾噩噩的摸黑洗了個澡之後,打開行李箱拿出一件薄款的睡衣穿上。
即使累極了,睡前還是要吃半片藥,我下樓倒水,藥瓶卻滾到了地下,我蹲下撿藥瓶的時候另一雙手也出現在眼前,指尖碰到的那一刻我抬頭看到了傅聞璟,慌亂地把手收回去放到身後,他撿起藥瓶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為什麼吃藥?”
在他的注視下,我下意識的捂住了手上的疤痕:“倒時差。”
我離開的時候,傅聞璟從背後叫住我。
“等奶奶生日過後,就離開這搬出去,礙眼。”
胸口像被針紮了一下,我真的有這麼不堪嗎?
我苦笑,鼻子一酸,眼淚卻不自覺的打轉,強忍住哽咽說了句“知道。”
我有些不死心,那張照片是我唯一的念想:“我的東西能告訴我扔在哪了嗎?”
問出來才發現有些可笑,扔了的東西能在哪?
傅聞璟卻漫不經心地說:“那些垃圾嗎?我忘了,看心情吧,說不定開心就想起來了。”
他加重了“垃圾”二字,仿佛是專門對我說的。
因為在他眼裏我也是垃圾。
幸好,照片也許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