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月全身的血液,都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成了冰。
她連呼吸都停滯了。
晏斯年的話還在繼續:“我會在七周年的紀念日時候,宣布蘇佑是我的繼承人。”
江挽月又想起昨天晚上,他說想要一個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孩子。
可現在,他竟然在背地裏卻算計她,讓她永遠失去一個做母親的權利。
她到現在還記得,答應嫁給晏斯年那天。
滿是賓客的餐廳裏,晏斯年高興的抱著她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像是抱著全世界。
那時。
他還在母親墓碑前,鄭重的磕了三個頭說:“我會永遠保護挽月,不讓她受一點傷害,也永遠不會辜負她。”
到底是什麼,讓那個滿心滿眼都是她的少年。
變成了這麼陌生的樣子。
江挽月不知道,以後也不想再知道了。
回憶間,手機鈴聲響起。
江挽月走到一邊接起,就聽見民政局的通知:“江女生您好,你的離婚手續已經辦理成功,離婚證您什麼時候來取。”
她看了一眼時間,原來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得這麼快。
“明天我就去拿。”
明天,她就能徹底離開晏斯年了。
江挽月剛鬆了一口氣。
身後忽然傳來晏斯年驚訝的聲音:“老婆,你什麼時候來的?”
江挽月嚇了一跳,不知道晏斯年什麼時候出來的。
她攥緊手,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剛剛。”
晏斯年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溫和的麵具,走到她身邊:“好了,老婆,醫生說你恢複得不錯,不用再做手術了。”
他的聲音依舊溫柔,甚至帶著一絲安撫。
江挽月緩緩抬起頭,看向他:“隻用檢查?”
晏斯年眼裏滿是懊悔:“當然。”
江挽月笑了一下。
背叛過後才想起後悔,如果她輕易原諒,那之前的委屈和痛苦又算什麼?
她不說話。
晏斯年對上她空洞,死寂的眼神,心頭莫名一悸。
他喉結滾了滾,正要說什麼。
“走吧,回家。”
最後一次。
回他們那個家。
江挽月先一步開口,聲音輕得像一縷煙。
......
第二天。
這天,是江挽月和晏斯年的七周年紀念日前一天。
也將是江挽月重獲新生的一天。
她一大早就先去民政局拿到離婚證。
做完這一切回家,一進屋就看見——
晏斯年穿著粉色的圍裙,和蘇佑還有蘇軟軟在做蛋糕,蘇軟軟將奶油抹在晏斯年臉上,三人笑得合不攏嘴。
多麼幸福的畫麵啊。
但幸好,她已經心如止水。
這時,蘇軟軟看到了江挽月。
瞬間,屋內的笑聲戛然而止。
蘇軟軟裝模作樣的解釋:“夫人,你別誤會,我們隻是在準備明天你們結婚七周年紀念日的蛋糕。”
江挽月毫不在意,淡淡丟下一句。
“繼續。”
翌日。
晏斯年和江挽月七周年結婚紀念日晚宴。
江挽月在休息室,盛裝打扮。
晏斯年從身後抱住她,西裝革履,格外的成熟帥氣:“挽月,今天是我們的七周年結婚年紀念日,有我們還要過十周年,銀婚,金婚。”
江挽月透過照衣鏡,看著晏斯年的冷峻的麵容。
她轉身幫晏斯年整理歪掉的領帶。
這些,都是曾經江挽月會做的事,事無巨細的幫他處理好,讓他除了工作,不用擔心任何事。
晏斯年顯然也想起來了。
久違的,他眼裏閃過一絲溫情,拉住江挽月的手,放在唇上輕啄:“走吧,我們下去吧,好多人等著祝福我們呢。”
江挽月不動聲色的抽回手:“我還沒化好妝,你先下去,我等下下來。”
晏斯年眉頭一皺,正要說等她。
蘇佑突然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爸爸,快來,媽媽在找你。”
晏斯年當即將蘇佑抱在懷裏:“老婆,我在下麵等你。”
等他消失不見,江挽月就把禮服換了下來,打車去了機場。
上了車,她將電話卡扔進垃圾桶,連同這一起十年的愛與回憶,全都丟棄。
從此以後,江挽月和晏斯年永無交集。
......
晏家包下了最豪華的酒店宴會廳,水晶燈璀璨,衣香鬢影,賓客雲集。
晏斯年率先帶著蘇軟軟和蘇佑到場。
他眉頭微蹙,不時看向入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晏斯年蹙了蹙眉。
晏斯年似乎不願再等,他清了清嗓子,拿過話筒,一把將蘇佑攬到身前,麵向所有賓客。
“首先,歡迎大家來參加我和挽月結婚七周年紀念日。”
“我很愛挽月,我們家庭即將迎來一個新的成員,”
“借此機會,向大家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兒子,蘇佑。”
台下瞬間響起一片嘩然,隨即是各種意味不明的恭維和驚歎。
“晏總好福氣!小公子真是一表人才!”
“看看這眉眼,和晏總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晏總和夫人還是這麼恩愛。”
蘇軟軟聽到這些議論,心底有些怨恨,但很快又變成了得意。
她的兒子成了晏家繼承人,早晚有一天,她也會取代江挽月。
晏斯年聽著眾人的誇讚,周圍忽然一片嘩然。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大屏幕上。
晏斯年轉身,隻見大屏幕上原本播放的一家三口的幸福照片,變成了晏斯年的婚檢報告。
上麵大大的寫著——“晏斯年精子活性低於99%”。
晏斯年表情一滯,正要開口質問是誰幹的!
緊接著,一張純綠的離婚證跳出來,映入所有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