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結婚......

我震驚地看向嚴墨白，腦海裏倏地湧上了他跟我告白的場景。

那時。

他一身藏青色製服站在紅旗下，身姿挺拔，耳朵卻紅的像滴血。

“知非，我嚴墨白這一輩子忠於祖國，忠於人民，忠於信仰，忠於你。”

“知非，這輩子我會有一個女朋友，一個妻子，那個人是你，隻能是你。”

原來。

五年時間，足已改變所有。

我不怪他愛上別人，畢竟臥底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

隻是理智卻做不了感情的主。

情緒堆疊，積壓在胸口，洶湧的好像要將我的胸膛炸開。

我竟有些慶幸我死了。

因為死了，就不用麵對時光易逝、愛人離去。

這時，女人的疑問聲拉回我的思緒。

“這孩子是？”

嚴墨白眉頭皺起，解釋了今天發生的事。

女人點了點頭：“嗯，我定好了婚紗店，一會去試婚紗。”

見小寶緊緊握著他不放手，他隻能補了句“清清，他還小，帶上一起吧。”

聽到他這句纏綿繾綣的清清，我才猛然想起，這是當年我快離開時入職的實習生，龐清。

真好......

我按了按羨慕到發酸的雙眼，跟上去。

半小時後，婚紗店。

櫥窗裏每一件婚紗都閃耀的刺眼。

我看著嚴墨白和龐清一件一件挑選過去。

看著龐清換上抹胸魚尾婚紗，款步走出試衣間。

看著嚴墨白也換上了一套銀灰色的西裝，走上前伸手去牽她。

恍惚間。

我好像看到了他們結婚那天，站在台上也是這樣般配，這樣為彼此戴上婚戒，許下一生相伴的誓言！

“恭喜......”

我想祝福他們，心臟仿佛被扔進了油鍋裏，痛不欲生。

出神間，龐清的聲音響起：“嚴哥，我們婚禮不是缺個花童嗎？不如就讓這孩子來？”

我錯愕回神，脫口而出：“不行！”

可沒人聽見我的拒絕。

嚴墨白更是直接點了頭：“好。”

話落，他神色肅穆接起。

“頭兒，魅色夜總會有情況，上頭命令你立刻歸隊，出警！”

嚴墨白立刻換下西裝，囑咐了龐清：“你帶這孩子先回家。”快速歸隊。

魅色夜總會，曾經是我在冷蛇手底下時，負責的地界。

我不想再回到那個夜總會，幹脆跟著小寶回到了嚴家。

轉眼，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小寶剛被龐清哄睡。

防盜門從外打開，嚴墨白穿著一身藏藍色的製服走進來。

他神色冷厲，徑直走進了書房，反鎖上了門。

我有些擔心，透明的魂體穿過緊鎖的門，就陡然愣住。

因為嚴墨白拿著打火機，將我和他曾經的照片，一張張燒掉！

這一刻，我像是被人掐緊了脖子，呼吸不暢。

可我卻沒有能力，也沒有立場阻止。

一夜沉寂。

第二天。

天剛亮，嚴墨白和龐清就帶著小寶去了警局。

一進門，我就從同事的忿忿不平中，得知了昨晚嚴墨白帶隊出警，卻在夜總會看到了我！

更荒誕的是，我為了保護冷蛇，親手射殺了警察！

怎麼可能！

我明明已經死了！

我著急地解釋：“不是我，就算我背叛了警隊，也不可能......”

但沒人聽見。

在場的所有人都雙眼猩紅，無聲落淚。

這場會議，最後在無盡的壓抑中結束。

嚴墨白鴉青的睫毛上掛著淚，憤怒帶上大簷帽，牽著小寶就往外走！

我快步跟上，才發現他去的地方，竟然是英烈陵園！

我還沒回神，就看見嚴墨白在我爸媽的墓碑前站定。

聲音響徹我的耳畔：“魚叔魚姨，昨晚魚知非當著我的麵，親手射殺了我的兄弟！”

他咬牙切齒，低啞的聲音裏滿是恨意。

“我真後悔，當初就不該讓她考警校，她根本不配穿這身衣服，也不配做你們的女兒！”

“不過你們放心......我會親手終止她的罪惡。”

“昨晚我就已經跟領導請示，對她全國通緝，如果反抗......”

“就地擊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