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死了。
明明一天前他還開開心心的跟我說:“爸爸,媽媽終於願意陪我玩了。”
他稚嫩的小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可如今,他因為中毒,臉色青紫,再也不會對我笑了。
我無力的跌坐在兒子屍體麵前,一天一夜。
我真的錯了。
這些年,我一直追逐著顧明雪的腳步,做她身後的男人。
告訴兒子媽媽很愛他,隻是工作太忙。
可孩子是最敏銳的,她早就知道顧明雪不愛她,也不愛我......
我眼淚已經流幹了。
可為了讓兒子走的安心,我還是拿出手機給顧明雪打電話。
連打了十幾個後,她終於接了。
“顧明雪,兒子的葬禮在三天後......”
我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響起女人憤怒的聲音:
“蘇敘州,你有完沒完?”
“就因為你昨天大喊大叫,時清被嚇到住院,你現在為了騙我回家,還說什麼兒子葬禮。”
“就算你吃醋,能不能看一下場合?”
說完,直接掛斷電話。
我以為我心不會再痛了,可顧明雪的話還是讓我一陣難受。
我一個人火化了兒子,看著小小的兒子變成更加小的一捧灰。
為了完成兒子最後的遺願,我抱著骨灰,帶著離婚協議重新回到了顧家。
我以為不會有什麼再讓我痛了,可看到顧明雪和顧時清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我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往下掉。
我一直知道顧明雪心底有個白月光,可我沒有想過那個人竟然是她的弟弟顧時清......
惡心,真是太惡心了。
我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惡心的感覺幾乎要溢出喉嚨。
我衝進廁所,抱著馬桶不停嘔吐。
巨大的聲響驚擾了臥室裏的兩人。
顧明雪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衝了出來,看到我,她瞳孔驟然緊縮:
“蘇敘州,你怎麼在這裏?”
“你聽到了什麼?”
看著她慌亂的模樣,我卻覺得可笑。
我目光越過她,落在僅僅裹著床上的顧時清身上。
他身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吻痕,嘴裏委委屈屈的叫著姐夫,可眼底滿是被顧明雪寵愛的得意和挑釁。
我嘴角扯過一抹嘲諷的笑容:
“這樣一副場景還需要我聽到什麼嗎?”
“顧明雪,你真是惡心。”
我緩緩站起來,隱忍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不顧一切將手邊的東西往顧明雪身上砸。
沐浴露砸在顧明雪額頭上,瞬間鼓起一個大包。
但顧明雪沒有任何反抗,就站在那裏任我打罵。
憤怒在我胸腔亂撞,急需一個發泄口。
我看到一旁得意的顧時清,直接將漱口杯往他身上砸。
可漱口杯還沒靠近顧時清,就被顧明雪伸手擋下:
“夠了,蘇敘州你別發瘋了。”
“我和時清根本沒有血緣關係你不要亂想!”
我冷笑:“我亂想了什麼?你們沒有血緣關係又怎麼樣?”
“你結婚了,他是你名義上的弟弟,你們不嫌臟,我都覺得惡心......”
“啪——”
我話還沒說完,顧明雪雙眼赤紅,抬手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臉皮火辣辣的疼,口腔裏迅速湧起一股鐵鏽味。
“蘇敘州,住嘴!”
一時間,我渾身卸力。
我緩緩站起來,重新抱起兒子的骨灰。
兒子對不起。
是我一意孤行決定愛顧明雪,這才讓你投生到這樣一個家庭。
是爸爸錯了。
兩行淚水從我臉上滑落。
我聽到自己開口:“顧明雪,離婚吧。”
顧明雪蹙眉:“蘇敘州,我知道你一時半會接受不了我和......”
她頓了頓:“但我們不能離婚,兒子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們離婚了他怎麼辦?”
我氣笑了,反問:
“兒子?什麼兒子?”
我將手裏的骨灰舉起來:
“兒子已經死了,就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