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順著我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屑地撇了撇嘴。
“不就是一輛破國產車嗎?紅旗?在我們家車庫裏,連給我的跑車提鞋都不配。”
張濤也跟著大笑起來:“沈毅啊沈毅,我還以為你混得多好呢,原來就開了個這玩意兒回來。怎麼,單位發的?這車看著是挺氣派,就是不值錢啊。”
他繞著車走了一圈,像是在評估一件廉價商品。
“這車漆,這做工,嘖嘖,頂天了也就三四十萬吧?沈毅,你不會把全部家當都拿來買這輛車了吧?為了回鄉有麵子?”
周圍的村民也跟著起哄。
“這年頭誰還開國產車啊,真丟人。”
“就是,你看人家楊小姐,開的都是幾百萬的保時捷。”
我沒有辯解,隻是靜靜地看著他們。
楊雪似乎覺得光嘲諷還不夠,她對張濤說:“張濤,我看著這輛破車就心煩,太礙眼了。把它給我砸了,算我的。”
“好嘞,小雪!”張濤立刻來了精神,他大手一揮,對著旁邊幾個遊手好閑的村痞喊道,“兄弟們,聽見沒?楊小姐發話了,把這輛破車給我砸了!一人一千塊!”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幾個村痞立刻抄起路邊的石頭、鐵棍,嗷嗷叫著就朝我的車衝了過去。
“住手!”我厲聲喝道。
“怎麼?心疼了?”楊雪抱起雙臂,笑得一臉得意,“晚了!今天,我不僅要平你家的墳,還要砸你的車!我就是要讓你知道,得罪我楊雪的下場!”
“砰!”
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在了車前蓋上。
預想中的凹陷沒有出現,石頭反而被彈開,車漆連一道劃痕都沒有。
“我操,這車這麼硬?”砸車的村痞愣住了。
張濤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他搶過一根鐵棍,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一群廢物,看我的!”
他掄圓了胳膊,用盡全身力氣,一棍子砸在車窗上。
“當!”
一聲巨響,鐵棍被震得脫手飛出,而車窗玻璃,完好無損,連一絲裂紋都沒有。
張濤虎口發麻,整個人都懵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這是什麼車啊?怎麼跟坦克一樣?”
“防彈的吧?”
我緩緩走到車旁,用手拂去車身上的灰塵,淡淡地開口。
“這不是普通的紅旗。”
“它的名字,叫紅旗國禮。全車身防彈,別說鐵棍,就算是炸藥,也未必能傷它分毫。”
我的話音不大,卻像一顆炸雷,在眾人耳邊炸響。
國禮?
這兩個字的分量,就算他們再無知,也隱約能感覺到一絲不同尋常。
楊雪和張濤對視一眼,臉上的嘲諷凝固了一瞬,隨即化為更深的鄙夷和恍然大悟。
“國禮?哈哈哈,我當是什麼呢!”張濤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指著我,笑得前仰後合,“沈毅,你他媽混了十年,原來就是給哪個領導當司機去了?”
他這番解讀,立刻讓周圍的村民們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張濤拍了拍紅旗的車頭,用一種“過來人”的語氣教訓我:“開著領導的車出來耀武揚威,想嚇唬誰呢?車是好車,可惜,不是你的。你一個開車的,在這裝什麼雞毛?”
楊雪也反應了過來,臉上的緊張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加倍的輕蔑。
“我當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原來就是個臭開車的。”她用鞋尖踢了踢車輪,滿臉厭惡,“司機又怎麼樣?領導又怎麼樣?在山河市,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臥著!”
她揚起下巴,眼中閃爍著瘋狂而殘忍的光芒,對著那幾個村痞再次下令:
“給我砸!我今天就是要讓所有人看看,別說一個窮鬼司機,就是他背後那個什麼狗屁領導的麵子,在我楊雪這裏也一文不值!”
她指著我,一字一句地嘶吼:
“我倒要看看,你那個領導敢不敢為了一個司機,來我們山河市,跟我楊家叫板!”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從口袋裏拿出另一個加密的衛星電話。
當著所有人的麵,我撥通了領導的號碼。
電話隻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領導,我是沈毅。”
“你的車,在山河市被人給砸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什麼?!誰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砸我的車!”
我還沒來得及解釋,楊雪突然像瘋了一樣衝過來,一把奪過我的電話。
她對著話筒尖叫:“你就是他的領導?我砸的,怎麼了?一輛破車而已,我賠你十輛!老東西,你算個什麼玩意兒,也敢在我麵前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