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二十歲之前的記憶。
父母說我生了場大病,忘了過去。
他們對我極好,給了我富足的生活,隻是我總在深夜裏,被無盡的悲傷和空虛吞噬。
直到那天,我給植物人首富之子做家庭護工時,他忽然抓住了我的手。
一瞬間,無數畫麵湧入我的腦海——
海邊的煙火,雪中的熱吻,生日的驚喜......
那是我遺忘的,所有快樂的記憶。
而首富夫人站在我身後,淡淡地開口:
「你父母把你最快樂的十年記憶賣給了我們,用來刺激我兒子蘇醒。他們說,反正你還有一輩子,而我兒子,沒有這些快樂,可能就沒命了。」
「我們給了他們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她頓了頓,「你該感謝他們。」
......
“珍珠,你就答應了吧。”
飯桌上,我媽把一塊剔好刺的魚肉夾到我碗裏。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小心翼翼的懇求。
“蘇家給的薪水很高,一個月五十萬。”
“而且工作很輕鬆,就是陪著他們家那位少爺。”
我爸跟著附和:“是啊,就當是去散散心。”
“你整天待在家裏,我們看著也擔心。”
我放下筷子,胃裏一陣熟悉的翻攪。
又是這樣。
他們對我好得無懈可擊,好到讓我窒息。
自從我二十歲那場“大病”後,我就像個瓷娃娃。
被他們捧在手心,妥善地安置在名為“家”的錦盒裏。
可那份缺失的記憶,像一個黑洞。
時時刻刻吞噬著我的情緒。
我感受不到真正的快樂,隻有無盡的空虛和悲傷。
每天我都在猜測和懷疑中度過。
“我不想去。”
我輕聲說。
“為什麼?那可是蘇家,南市的另一位首富。”
我媽的語氣有些急了。
“他們家少爺蘇醒,三年前出了意外,一直昏迷不醒。”
“請你過去,就是想讓你陪他說說話,增加點人氣。”
“這麼簡單的工作,去哪找啊?”
我看著他們焦急的臉,心中疑雲密布。
太奇怪了。
我們葉家,也是南市首富。
錢,我們不缺。
我更不需要一份月薪五十萬的工作來證明自己。
他們為什麼這麼執著?
“媽,我們家需要我去賺這五十萬嗎?”
我媽的臉色一白,眼神躲閃。
“不是錢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我追問。
我爸重重地咳了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珍珠,別問了,聽爸媽的話。”
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可我偏要問。
這七年來,我活得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
他們越是想隱瞞什麼,我就越想知道真相。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
“為什麼非要我去給一個植物人當護工?”
空氣仿佛凝固了。
我媽的眼圈瞬間紅了,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她像是終於被我逼到了絕境。
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的哭腔。
“珍珠,求你了。”
“就當是......就當是幫幫媽媽。”
“我們家,欠了蘇家一個天大的人情。”
“你要是不去,我們葉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