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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顧淮結婚第五年，我因為一場意外，再也無法生育。

他抱著我溫聲安慰，說我們去領養一個孩子，他會視如己出。

我們在福利院，一眼就看中了一個安靜內向的小男孩，他看我的眼神，滿是依賴。

可就在簽字的那天，一陣風吹起男孩的劉海，露出了他額角一道月牙形的疤。

我的筆瞬間掉落在地，我說這個孩子，我們不能要。

所有人都以為我瘋了。

顧淮抓住我的手，“就因為一道疤？”

我抽出手，冷漠地說：“對，看著不吉利。”

“一道小疤而已！現在醫美這麼發達，輕易就能祛掉！”

婆婆也指著我鼻子罵：“你不能生就算了，現在還挑三揀四，你是不是誠心不想讓我們顧家有後！”

顧淮滿臉失望：“你不是最喜歡他嗎？為什麼非要因為這點小事無理取鬧？”

我看著他，一字一句道：“顧淮，你要是今天非要領養他，那我們就離婚。”

“這道疤，你比我更清楚是怎麼來的！”

“你再說一遍？”

顧淮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那雙平日裏盛滿溫柔的眼睛，此刻隻剩下冰冷的錯愕。

他死死攥著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

“我說，離婚。”

我平靜地重複，迎上他的目光，“你要是敢把這個孩子帶回顧家，我們就到此為止。”

福利院的院長和工作人員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出聲。

婆婆第一個反應過來，一個箭步衝上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瘋了！我看你是真的瘋了！我們顧家是造了什麼孽，娶了你這麼個喪門星！”

“自己生不出蛋，還不讓別人生！現在連個領養的孩子你都要挑三揀四，一道疤怎麼了？吃你家大米了？”

“林絮，我告訴你，今天這個孩子，我們顧家要定了！”

我甩開顧淮的手，手腕上一圈清晰的紅痕。

我冷眼看著他：“顧淮，你也是這個意思？”

顧淮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但他很快就用失望的表情掩蓋了過去。

他走過來，試圖再次拉我的手，被我躲開。

“絮絮，你別鬧了，媽也是急糊塗了才說胡話。”

“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很喜歡安安，你也很喜歡他，不是嗎？”

他看向那個叫安安的小男孩，眼神瞬間變得柔軟無比，“安安這麼乖，這麼懂事，我們不能因為一道小小的疤痕就拋棄他，這對一個孩子來說太殘忍了。”

小男孩似乎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怯生生地走到我麵前，小手輕輕拉了拉我的衣角。

“媽媽......別不要我。”

他仰著頭，那雙清澈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額角那道月牙形的疤痕，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我心口一窒，幾乎是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個動作徹底激怒了顧淮。

“林絮！”他低吼出聲，“你到底在發什麼瘋！他隻是個孩子！”

“你不能生，我一句怨言都沒有，我說我們領養一個，我也會把他當親生的對待。你現在是在做什麼？是在懲罰我，還是在懲罰你自己？”

他的話像一把刀，精準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

所有人都看著我，眼神裏充滿了指責和不解。

我仿佛成了一個因為無法生育而心理扭曲的惡毒女人。

我深吸一口氣，笑了。

“懲罰你？”

我一步步走到他麵前，直視著他的眼睛，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顧淮，你摸著你的良心問問你自己。”

“這個孩子，我為什麼不能要。”

“他額頭上這道疤，是怎麼來的。”

“你真的，忘了嗎？”

顧淮的臉色，刹那間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