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逃出那座吃人的大山,溫知夏三天三夜沒敢停下,光著的腳被石子劃爛,血肉模糊中隱隱露出白骨。
在最後一絲力氣被榨幹前,她終於攔下一輛路過的車求救。
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親手把她送進那座地獄的人。
陸寂深將人一腳踹翻,怒喝一聲:
“你這個賤人還有臉回來?你怎麼還不死!”
他巴不得溫知夏去死,因為隻有她死了才能一報還一報。
癌症確診單送到手上的時候,溫知夏終於長舒一口氣,這下陸寂深終於能得償所願。
可在她死後,陸寂深卻跪在她墳前徹底瘋了。
...........
急促的刹車聲,刺破人的耳膜。
溫知夏渾身是血,撲通一聲跪在車前。
“找死啊,看到車還往上撲!”
司機罵罵咧咧地下車,被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嚇了一跳。
“臥槽!嚇老子一跳,你是人還是鬼啊!”
“求求你......”
“救我......”
溫知夏艱難蠕動雙唇,每一個字都是從發疼的胸腔中擠出來的,她聲音沙啞難聽,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駭人又淒慘。
她抬起瘦骨嶙峋的手,想要求救,但卻在看到下車的人時猛然怔住。
“陸總,這有一個瘋女人攔路,怎麼處置?”
方才的司機畢恭畢敬朝身後的人鞠了個躬。
陸寂深眉頭一皺,聲音冷得讓人心底發寒:“溫、知、夏”
跪在地上的人頓時愣住。
她沒想到,自己攔的剛好就是陸寂深的車。
而陸寂深就是那個親手把她送進地獄的人。
三年沒見,溫知夏竟然變成這副鬼樣子了。
他垂眸看見她停在半空的手,枯瘦如柴,混著臟兮兮的泥汙和早已經幹涸的血跡,讓人隱隱作嘔。
溫知夏身子往後一縮,下意識想逃。
卻被陸寂深抬腳狠狠踹翻在地上。
“不是警告過你到死都不準回來嗎?你怎麼還有臉活著回來!”
“我......”
“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送回去!”
“不,不要!”溫知夏驚恐地搖頭,她瘋了一樣大喊大叫地掙紮。
那是一座吃人的村子,是一座可怕的地獄。
就因為三年前陸寂深一句“好好關照,不死就不用停止”,所有人都用盡非人的手段折磨她。
整整三年。
她拚了半條命才逃出來,再回去就是死路一條。
她還不能死,她還有事情沒做完。
溫知夏跪在地上瘋狂磕頭,額頭磕的鮮血淋漓。
“我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
“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求你了......”
溫知夏哭得撕心裂肺,每一個動作牽扯到傷口都會讓她痛不欲生。
陸寂深滿臉冷漠地看著她,眼底隻有深深的厭恨。
“溫知夏,當初暖暖求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心軟?”
她的心猛地一縮。
陸寂深踩住她匍匐在地的脊背,狠狠碾壓。
“說啊?為什麼你沒有心軟?”
“為什麼你眼睜睜看著暖暖被那群禽獸折磨,卻不肯救她!”
“她當時都已經懷孕了,你知不知道!”
男人用力咆哮,腳底的力度也跟著加深。
“為什麼?為什麼當初死的人不是你!為什麼被那群禽獸糟蹋的不是你!”
“溫知夏,那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才是那個真正該死的人!”
三年前的一幕再次湧現在溫知夏的腦海中,那個畫麵,她到死都不會忘記。
陸曦暖撕心裂肺地朝她求救。
“知夏,救我!”
“求你救救我,我不能死,我懷孕了知夏。”
可她沒救,還變成了陸寂深口中策劃這一切的惡人。
陸曦暖臨死時雙眼流出的兩行血淚,直直掛在蒼白的臉上。
她是被十幾個人活活折磨死的。
溫知夏臉色發白,死死咬住嘴唇,她該怎麼解釋那一切都是誤會?陸寂深根本不會相信她。
她覺得自己的脊背都要被踩斷,壓迫著胸腔和肋骨,疼得她幾乎昏厥。
“求你......放了我......”
恐懼和疼痛已經讓她逐漸麻木,她隻會重複這一句話。
陸寂深蹲下身子,死死地瞪著她。
“溫知夏,你怎麼還不去死?”
他就這麼盼著她死。
心口像是被無數根長矛刺穿,留下血流不止的窟窿。
可就是那雙布滿冰冷厭恨的雙眼,曾為她情動不已,在旖旎之時,他眼中全是溫知夏的倒影,他一遍又一遍地說著,“知夏,我好愛你。”
現在,他卻隻盼著她死。
陸寂深口袋裏的手機響了。
接通之後,一道嬌軟的聲音緩緩傳出。
“深哥,不是答應今天陪我試婚紗,怎麼還沒來?”
溫知夏的心臟猛地一緊。
當初說著非她不娶的陸寂深,現在要跟別人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