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知回來的第二天,顧言徹就在公司宣布,城南的項目由我全權負責。
會議室裏,所有高管都向我投來豔羨的目光。
這是封賞。
賞我處理掉蘇菁的功勞。
散會後,我的特助李然跟在我身後,欲言又止。
“薑總......宋小姐......她回來了。”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李然是我一手帶出來的,聰明,也忠心。
“這和你有關嗎?”
他臉色一白,低下頭:“沒、沒有。”
“那就做好你分內的事。”
我回到辦公室,顧言徹的電話就打來了。
“阿璟,今晚有個飯局,你陪我一起去。”
他的聲音聽起來心情很好。
“什麼飯局?”
“跟知知的家人吃飯。”他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什麼天大的秘密,“她爸媽對我很滿意,這事兒,我看快成了。”
我的心,還是不受控製地抽了一下。
“我晚上還有個會。”我找了個借口。
“推了!”他的語氣不容置喙,“天大的事有我給你擔著,一個會而已。今晚這個局很重要,你必須來!”
“為什麼?”
“你是我的‘兄弟’,這種場合,你當然得在場給我撐腰。”他笑得理所當然,“再說了,知知對你印象不錯,說想見見你。”
對我的印象不錯?
我們甚至還沒見過麵。
我幾乎要笑出聲。
“顧言徹,”我一字一頓,“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電話那頭沉默了。
這是我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也是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叫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聲音冷了下來:“薑璟,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說,“飯局我不去,會很重要,推不掉。”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
我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感覺自己像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鳥。
這籠子,是我自己走進來的。
現在,我想出去了。
沒過多久,辦公室的門被猛地推開。
顧言徹衝了進來,臉上是山雨欲來的陰沉。
他走到我麵前,一把揮掉我桌上的文件。
“薑璟,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他雙眼赤紅地盯著我。
“我讓你做點事,你現在敢跟我撂挑子了?”
“我說了,我有會。”
“放屁!”他怒吼,“你那點心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看不慣我對知知好嗎?怎麼,蘇菁給你吹了什麼耳邊風?”
“你覺得她走了,你就有機會了?”
他的話,狠狠紮進我心裏。
我看著他,忽然覺得很可笑。
“是。”我點了點頭,笑了,“我就是看不慣。我就是覺得蘇菁可憐,跟了你五年,連塊抹布都不如。”
“你——”
“顧言徹,”我站起身,與他對視,“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我也不要你了呢?”
“你不要我?”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快要把它捏碎。
“薑璟,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的。沒有我,你連給你媽治病的錢都拿不出來!”
“你敢離開我,我就讓你一無所有,滾回你那個臭水溝裏去!”
下巴傳來劇痛,我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但我倔強地,沒有讓它掉下來。
“你試試。”
我們不歡而散。
顧言徹摔門的聲音,震得整層樓都能聽見。
我蹲下身,一張一張,撿起散落的文件。
嗬。
第二天,我被停職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公司。
我抱著紙箱,在無數道同情、鄙夷、幸災樂禍的目光中,走出了顧氏大樓。
陽光刺眼。
我找了家咖啡館,點了一杯冰美式。
打開電腦,屏幕亮起。
幽藍色的代碼瀑布般傾瀉而下。
顧言徹,你真以為,開除我,就能讓我一無所有?
你引以為傲的商業帝國,每一塊磚,都是我親手給你砌上去的。
現在,我要親手把它拆了。
鍵盤在我指下翻飛。
目標:宋知知。
她的防火牆,在我眼裏就是一層窗戶紙。
我直接闖進了她的私密賬戶。
拉斯維加斯,九位數的賭債。
一份觸目驚心的“殺豬盤”協議。
她回國,就是為了把顧言徹當豬殺。
用愛情做餌,騙他投資,然後卷款跑路。
我看著她和基金負責人的聊天記錄,那些汙言穢語,簡直不堪入目。
“親愛的,顧言徹那個蠢貨,已經被我迷得神魂顛倒了。”
我冷笑著,將所有證據打包加密。
做完這一切,我還不解氣。
我調出了顧氏集團的財務後台。
五年了。
我為他建立的幽靈賬戶裏,早就積攢了一個天文數字。
每一筆,都是他看不上的零頭。
現在,這些錢,都是我的了。
顧言徹,這是你欠我的遣散費。